蘭姐兒叫本家的大娘給帶回家,老太太跟人家道了謝,就帶蘭姐兒進屋。
蘭姐兒仰著頭看著老太太:“奶奶,我娘怎麼樣了?”
老太太帶著倦色:“你娘好多了,這會兒你大姐和玉兒陪著她呢。”
“我也去看我娘。”
蘭姐兒轉身就往東屋跑去。
她推門進了屋,就打了個冷戰。
並非屋裏冷,而是外頭太冷,屋裏太暖和了,這麼冷熱交替,她就有些不太適應。
“娘,娘,你怎麼樣了?”
蘭姐兒嬌嬌軟軟的喊了兩聲。
“大伯娘沒事了。”
徐敏若答了一句,出來把蘭姐兒帶進內屋。
安寧靠著引枕躺在床上,她蓋著被子,本來就小的臉顯的更小了,在燭光的映照下,臉顯的特別的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蘭姐兒就看了一眼,心疼的不行。
她緩步走過去,很小心的握住安寧的手:“娘,你別扔下我,我害怕。”
安寧笑了笑,大概是笑的時候弄的嗓子疼了,她手微微顫了一下。
蘭姐兒看著那一隻顯的太白的手,這隻手特別好看,手指又細又長,指甲也是粉粉的,隻是大約是皮膚太白了,白的連皮膚下的血管都能看得到。
這隻手,實在是太脆弱了。
蘭姐兒握住這隻冰涼的手,還是有些後怕:“娘,二叔和三叔已經帶二嬸回馮家了,她以後不會再罵你了。”
徐敏若坐在一旁,她的神色也不好。
她很愧疚,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安寧。
馮氏是徐敏若的親娘,馮氏做了孽,徐敏若就特別的難過,她老覺得對不起大夥。
“我沒事的,別怕啊。”
安寧拍了拍蘭姐兒的頭,她說話的時候聲音特別沙啞,顯見是傷了嗓子還沒恢複過來。
安寧坐了一會兒,就打發徐敏若還有周玉兒帶蘭姐兒去睡覺。
兩個大姑娘把蘭姐兒帶到她們屋裏去玩,安寧還沒清靜一會兒,英哥兒就走了進來。
他還特別貼心的把門給關好了。
他一步步走到安寧床前,低聲問安寧:“娘,你嗓子還難受嗎?”
安寧搖了搖頭。
英哥兒握了握拳頭:“娘為什麼要自盡?娘不是那種承受不住的人。”
安寧對英哥兒眨了眨眼睛:“你說呢?”
英哥兒眼中閃過一道厲色:“都怪馮氏。”
英哥兒知道徐家人都是什麼品性的。
說起來,這家裏的人除了去世的徐誌文還有安寧之外,都是有心軟的毛病。
便是老太太也是如此。
老太太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看著成天嚷這個打那個的,其實要是有人受了難,她難拉把手還是會拉的。
徐誌勇更是心軟的一塌糊塗。
要不然,徐家也不能容忍馮氏那麼些年。
現在他們都說要休了馮氏,可馮氏要真服了軟呢?
馮氏要是哭鬧一場,連跪帶求,要不然就是以死相逼讓徐誌勇別休了她呢?
說不得那個時候徐誌勇就真的舍不得了吧。
畢竟他和馮氏夫妻多年,兩個人還生了三個孩子呢,其實早就已經血肉相融,讓徐誌勇休了馮氏,其實就跟割他的肉一樣的。
可馮氏還有馮家卻是不能再容忍下去的。
以後徐家會越來越好,有馮家那樣的人在後頭拖著,說不得哪時候弄出事來會連累整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