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那邊肯定也有渠道可以查清真相,但寧如杉多努力幾分,就可以把事情的進度往前推一推。

蘇然在門那邊問:“承哥哥,你覺得我這個辦法怎麼樣?”

崔承有些遲疑,道:“如果這法子放在一年前,我想寧如杉肯定會不顧一切,為了父母的死因和我們做交換,可現在……”

蘇然道:“現在她依然很掛念自己的父母,她重感情得很,即使過去十年八年,她也不會讓寧氏夫婦死因不明。你相信我。”

崔承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她重感情,我說的不是這個,我隻是覺得,寧如杉最近變化很大,她似乎比以前更計較得失了,而且遠不如從前好哄,你都不知道今天的那一通電話裏,她是怎麼罵我的……”

說到這事兒他就暴躁,提高了幾分聲音,“她現在就是個帶刺的玫瑰,美則美矣,脾氣卻差到了極致,似乎天不怕地不怕,專要迎難而上。我就怕把這事兒半抖出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蘇然還在勸他,道:“怎麼會呢?都說‘關心則亂’,事涉家人,她很有可能不會想那麼多的,要不是不去試試,咱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呀。”

崔承大約意識到剛才情緒有些過激,壓低了一點聲音說:“我更怕沈信順著往下查。城西龍三的勢力已經被沈信打壓得七零八落了,他要真有心為寧如杉做些什麼,這事兒絕對會被揭開,到時候我們倆都躲不開清算!”

蘇然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承哥哥,你是不是之前在訂婚宴上被沈信嚇破了膽,所以太畏首畏尾了?”

崔承想到先前寧如杉罵他的話,還是心有餘悸,隻能極力辯解,“不是我畏首畏尾,和沈信也沒關係,隻是寧如杉現在已經不會任人宰割了,你也不是沒見過她發起瘋的樣子,要是她發現了父母的死和咱們有關,那……”

蘇然極其謹慎地提醒,“承哥哥,你在說什麼呢?這些話我可是一句都聽不懂!”

崔承也感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趕緊彌補,“是是是,我胡言亂語。好了,你的法子我記下了,如果能用上,我自然會去用的。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去守著爸媽了。”

眼見著他們要出來了,寧如杉憑著自己強大的意誌力,支撐著身體往其他地方走去。

開門和關門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隨意進了個病房,在病人的訝然目光下,顫抖的手死死地握著門把,想要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她的衣擺處一顫一顫的,宛如展翅的蝶,在風中輕搖,沒有依靠之所。

陳竟一直緊跟著她,此刻擔心地道:“夫人,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寧如杉抬手,攔住了他所有話頭,低聲說:“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能恢複……沒事的,沒事的,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隻有我,才能為他們伸張正義,我必須要穩穩地站在這裏,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

這些話,與其說是讓陳竟放心,不如說是在極力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