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蓉急了,那一瞬間連難受都被拋到腦後,小聲懇切道:“溫先生,你既然將我們劫來了,我們的性命就握在你的手裏,我們與你作對,沒有任何好處,如果不是我確實不太舒服,我先生是不會這樣喊叫的。”

沈永冷聲道:“希蓉,你何必對他們示弱?我們沈家都是有骨氣的人……”

眼見著溫寒兆的儒雅盡數變為猙獰,在一旁閉目養生,一直不曾講話的沈清昀,忽然掙開了眼,淡淡地命令,“永兒,不要說了。”

沈永尊重自己的父親,當即閉口不言。

溫寒兆的動作也就那麼停頓了一下。

沈清昀歎了口氣,他看著敵人,白發微微顫抖,“溫寒兆,我知道你對沈家,是萬般痛恨,當年你父親的事,沈家確實也有一定的責任……”

溫寒兆的武器忽然就對準了沈清昀,他厲聲道:“你還有臉提我的父親!”

沈清昀平和地看著他,那雙年老的眸子裏潛藏著鎮定的情緒,“我知道,我知道,在你眼裏,沈家是害死你父親的罪魁禍首,但是當初他所做的事,害國害民,即使你現在打死我,這也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溫寒兆把武器往前麵抵了抵,直接抵上沈清昀的額頭,喝道:“即使他所做之事不對,也罪不至死!華國的法律上,他最多判個無期,可你們沈家卻一定要把溫家逼到絕路,讓他在絕望之中自殺身亡,這就是你們的過錯!”

沈永想要撲過去救自己的父親,卻被繩子牢牢地困在飛機座椅上,動彈不得。

他隻能說:“有本事衝我來,衝一個老人,算什麼?!”

溫寒兆冷笑一聲,壓根懶得搭理這個手中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

沈清昀慈和地看著自己的敵人,仿佛眼下額頭上的武器,隻是一朵兒花,他的語氣是那麼平靜,仿佛並不在意溫寒兆的威脅,這樣無疑從某種意義上拿到了一些主導權。

“不是我們把他逼到了絕境,我們當時給了他很多機會,讓他坦白,讓他做汙點證人,可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們的好意拒之門外。他放不下那些東西,你讓他認罪,比登天還難。”

“我們收集證據的時候,本是不想讓他走上自殺的道路,但他終究還是選了這條不歸路。”

溫寒兆道:“你的意思是,你們沒錯,都是他的錯?你找死!”

沈清昀咳了一聲,坦然道:“溫寒兆,你從前是個不錯的孩子,沈家和你爸爸交朋友的時候,你還在背《三字經》,那搖頭晃腦的樣子,當真是伶俐可愛。”

溫寒兆的眼裏泛出一些紅色,不知道是怒火攻心,還是心痛不已,“原來你還知道沈家原來和溫家是朋友啊?我還當你都忘了呢!出賣自己的朋友,換來榮華富貴一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厲害,特機智?”

“呸!”一口口水唾到了沈清昀的臉上,溫寒兆侮辱性地用武器拍打沈清昀的臉,斥罵,“我就瞧不起你這樣的人,你這老頭兒,應該被釘在恥辱柱上,被萬人恥笑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