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蓉喃喃地道：“信兒……其實……”
“好了，我已經做出了決定。”沈信抬手，攔住想要說話的她，“我帶養母走。”
周希蓉愣住了。
沈永也愣住了。
盛翊輕笑一聲，“你知不知道你生母為你付出了多少？”
沈信道：“我知道，滅魄的手段如斯恐怖，她一個弱女子，想要護著我、護著沈家，必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我們血脈相連，我當然痛心。”
“但是你還是選擇了你的養母。”
“因為她就在我眼前。我不知道生母在何方，我也不知道選擇了她，你又是怎樣一番說辭，總之，我要救我能救的！”
說到這裏，他偏過頭去，定定地看著周希蓉，“更何況，養母也是媽。”
周希蓉的眼淚奪眶而出。
這麼些年，她的付出，信兒並沒有忽略，他都放心裏記著呢。
“你不怕我這會兒把趙縵縵叫出來，讓她聽聽你這話？”
沈信內心略微有些緊張，“那你不妨喊她出來，我想，對於一個把我當親生兒子保護了這麼多年女人，我的母親一定和我一樣，心懷感激，願意將她視為真正的親人。”
盛翊端起一旁的茶盞，喝了一口，又擱在桌上，才道：“行吧，既然你做出了選擇，我也不妨告訴你，趙縵縵確實已經死了，大約是……死在你三歲那年。”
全場寂靜，沈信的眼裏似乎有紅血絲，而沈永已經雙目通紅，全身顫抖。
盛翊掃視這這些人的反應，淡然地道：“當時我去看了，死得挺慘的，全身沒一塊兒好地方，要說滅魄的一些人，下手也太不知道輕重，若是能留她到現在，必有大用。”
沈永忽聞曾經的摯愛的死訊，怒火攻心，捂著胸口，“不要說了！”
沈清昀恨恨道：“盛翊，你總是這樣窺測人性人心，是因為你沒有嗎？縵縵的情況，你大可不必拿出來說，但你就是想看別人痛苦，我想這是因為你很苦，所以才會這樣惡毒！”
盛翊也不反駁，隻是稍一抬手，溫寒兆就冷笑著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拳把沈清昀打翻在地！
沈清昀身子骨遠不如之前硬朗，又受了折騰，這麼一倒地，悶哼一聲，半晌沒有起來。
沈信急了，直接大步走向自己的爺爺走去，並不管旁人拿武器對著他。
隻見那黑洞洞的口已經抵到了沈信的胸口，沈信卻不畏懼，腳步不停，滿目怒色地壓過去，然而滅魄的人口中嚷嚷，推搡不止，似乎他再走一步就要被取了性命。
寧如杉想要攔一攔，但一來她也很關心沈清昀的情況，二來如此劍拔弩張的事態，她根本無法攔住。
她轉過頭，高聲道：“盛先生，您如今已經占盡上風，何必與這樣一個垂暮老人計較？滅魄既然已經弄出來這麼大動靜，自然是要往更高處發展，沈家已經在您身後了，您在手下敗將身上找補，哪有什麼意思？”
寧如杉並不在乎什麼風骨不風骨，反正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保住沈家所有人的人的性命，是當下第一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