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杉想了想，謹慎地道：“沈信的為人還不錯，對待女人，自然也還行。”
盛翊道：“他對你如何？是不是滿心滿眼地掛念著？”
寧如杉不敢回答實話，生怕對方更覺得奇貨可居，“沒有，他掌管著那樣一個大的家族，又不算一個多情的人，當然不會像普通人一樣和我談戀愛，我們之間……若即若離，各取所需。”
盛翊沉默了一會兒，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會來救你。”
寧如杉心中“咯噔”一聲，看來剛才是說過頭了，把自己說得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假如滅魄的人現在就把她弄死，那些自救的想法，當真是白想了。
“雖然是各取所需，但沈信這個人吧，很有契約精神。我和他在一起也有一陣子了，為著我是他身邊人，他多半也會來搜尋一下我，當然，拿出一些東西作為交換，想必他也是願意的。”
頓了頓，她補了句，“但你也知道，像他這種人，身邊是不缺女人的，要是我真的缺胳膊少腿了，他狠狠心，指不定真的就棄了。”
盛翊忍不住笑了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暫時不會傷害你。”
寧如杉悄然鬆了口氣。
隻聽盛翊又道：“所以你離開的時候，喊得那句‘珩陽街夏虹胡同’是什麼意思？我記得我們與沈家在那裏發生過戰鬥，而且我們差點抓住沈信。”
寧如杉的心繃了繃，當時憑著一腔熱血喊出來的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但如今尚未見得絕路，總想著再努把力，遲疑了一下，她含糊其辭地道：“其實我就是在那裏和沈信相遇的。”
盛翊淡淡地道：“當初救沈信的小姑娘，是你，對吧？”
寧如杉下意識地否認，“不是。”
盛翊笑了笑，“寧小姐，如果你真的不是，你多半應該問我，‘那是什麼事’。”
寧如杉發覺自己和盛翊聊天，總是莫名就落在下風，她張了張嘴，想著努力掙紮一下，“因為我知道沈信小時候遇著你們的事，所以我不必問呐。”
盛翊大手一揮，“好了，不用反駁了，這種事，沈信怎麼可能隨便往外兜？我知道，那個人就是你。你放心，事情過去多年，我不至於還和你記仇算賬。”
寧如杉心想：你要是不記仇，也不會和沈家糾纏這麼久吧？這話真是騙鬼那！
當然，表麵上，寧如杉隻是默不作聲，不反駁也不確認。
盛翊又道：“你小時候的家住哪裏？夏虹胡同嗎？”
寧如杉低聲說：“我不記得了。”
盛翊的身體向前傾了傾，探尋的目光在寧如杉臉上逡巡，“你記不記得夏虹胡同裏曾經住過一個女人，她姓聞，名叫聞含姝？”
寧如杉的腦中警鍾大響，這個男人之前還說不記仇，沒想到這麼快就過來套話了，還好自己並沒有承認。
當初肯定是滅魄找上了門，母親提前嗅知了危險，不得不把她藏了起來，所以才有流落福利院門口的那樁事。
要不然，盛翊這種人，怎麼會認識住在貧民窟的聞含姝？！
寧如杉想了想，道：“我不記得了，那時候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