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你害死了我媽,是嗎?”半晌,寧如杉沒有情緒的話語如一盆冷水潑到他的頭上。

盛翊慢慢地低下頭去,緩聲道:“是……又不是……你的母親確實受了傷,但是我一直找最好的醫生給她治療,她的傷確實重,但治療及時,不至於危及生命,但是當時還發生了其他的一些事,導致她選擇了自殺……”

寧如杉咬了咬牙,“我要聽細節。”

盛翊不忍地看著她,這個女兒的性情,其實與自己很有幾分相似之處,大概血緣就是如此奇妙的東西,那一份直麵痛苦的執著,確實是盛翊給她的。

“你可能不太清楚,其實你的母親聞含姝,和沈信的母親趙縵縵,原本是好朋友。”

寧如杉愣了愣。

“好朋友?”

“對,為了讓趙縵縵和沈永能搭上線,我們多年前就開始謀劃,讓她去讀大學拿文憑,含姝和趙縵縵就是在那所大學認識的。”

“她們脾性相近,走得也很近,當時趙縵縵的這條線,是我在管,所以偶爾和趙縵縵見麵指點她的時候,我也會見到含姝,一來二去,我和含姝相愛了。”

“後來趙縵縵和沈永終於搭上,有了身孕,本來這個身孕是滅魄最大的一招棋,但趙縵縵那時候已經有了異心,她想叛變。”

說到這裏,盛翊深深地看了一眼寧如杉,“其實真正害死你母親的,是趙縵縵,沈家一家子,都是我們的仇人。如果不是她把滅魄的情況對含姝全盤托出,含姝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我在做什麼,也不會幫著趙縵縵逃跑。”

“她要是好好地跟在我身邊,哪有後來的那些事?我絕對會拚盡一生保她平安終老。”

寧如杉的腦中電光火石地閃過一個念頭,沉聲問:“所以之後把沈信送回沈家的人,其實是我的母親?”

那時候趙縵縵沒有別的人可以信任,想來想去,唯有聞含姝既是她的朋友,又能幫她做這件事。

盛翊道:“是的,因為你母親露了麵,我到底找到了她,但是那時候她對滅魄的排斥,已經到達了頂峰,我在當時的老大麵前把她幫趙縵縵逃跑的事遮掩下去,她非但不感激我,反而與我虛與委蛇。”

“我以為她仍舊愛我,我亦對她如初,她表麵從未顯露過厭惡和不耐,我便漸漸放低了警戒心。之後有一天,她往我的酒裏放安眠藥,趁著我熟睡,拿了我的信物,逃了。”

“她是真的想和滅魄斷幹淨,那個信物,她逃出去後,就隨手丟到了路邊,後來被我的人找到。當時我就知道,她不願再與我過下半輩子。可我不知道,她那時候已經有了你。”

寧如杉咬著唇,痛心道:“她想走,你就應該放她走!她與你三觀不合,怎麼可能共度餘生?”

盛翊閉眼,良久沒有說話,末了,他隻是抬起手,似乎想拍一拍寧如杉肩膀,最終卻還是收了回來,道:“丫頭,你說得對。但是我當時氣盛,隻想著要留她在我身邊。我派了很多人去找,沒找到她,但是找到了趙縵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