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說,世子頂撞後,貴妃娘娘回宮換衣裳時,特特地讓人去找了毒藥,奴才的話,往往是最真實的,所以奴婢以為,不論那藥是針對誰的,王爺與世子還是小心為上。”

這話自然是瞎編的,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破綻,寧如杉也沒想到,她竟然真猜中了蘇然的心思。

眼看著通傳的小太監已經出現在視線裏,沈信果斷道:“父親,寧可信其有,如今大殷風雨飄搖,什麼禍國殃民之人都可能出現在這深宮中,我們必須自保。”

沈德晟剛點了點頭,小太監已經過來,行著禮道:“請王爺和世子隨我進去。”

兩人頷首,抬步跨過門檻往前走,寧如杉等人便端著禮物,跟隨著前麵的人。

蘇貴妃的殿中常年點著上好的香料,一進去就聞得撲鼻香氣,裏麵的炭暖暖地燒著,把整個大殿溫熱得如同初夏。

而蘇然就坐在主位上,一身綾羅,滿頭珠翠,襯著她那張臉越發小,在濃香的襯托下,這裏不像是一宮主位坐在皇宮殿閣中,倒像是花魁坐在那等著恩客過來。

寧如杉隻看了她一眼,便覺得小家子氣,心中反而更加警惕,畢竟得誌小人往往更加難纏。

她隨著南安王父子倆行禮,再聽得沈德晟告罪道:“昨日宮宴上,犬子對娘娘言語間有失當之處,今日特來請罪。臣給娘娘備了些禮,還請娘娘笑納。”

蘇貴妃眼皮子都不抬,彈了彈指甲,悠悠地道:“春茸,收著罷。”

春茸是旁邊的小宮女,聞言趕緊快步走過去,將禮物一一收下,奉至蘇然麵前。

蘇然掃了一眼,淡淡地道:“這裏頭東西也很一般,且不說王爺有沒有用心,單說本宮如今貴為貴妃,位同副後,說白了,東西是不缺的。”

沈德晟的表情就僵了僵。

時間這麼短,哪裏能備什麼精致的好東西,不過是挑著貴的往宮裏送,但這禮物不過是敲門磚,懂得人情往來的人自然都懂。

這樣得了勢便囂張的女人,沈德晟還是第一回遇見,一時臉上掛不住,隻能低下頭去,沉聲道:“貴妃娘娘深得聖眷,自然是什麼都不缺的,這些原隻不過是南安王府的一片心意罷了。”

蘇然笑了笑,道:“其實本宮倒是有一樣東西,很是喜歡,不知道世子有沒有興趣親自尋人做了,再親自送來給本宮賠禮道歉。”

沈德晟忙道:“娘娘既然有心儀之物,何不直言?犬子一定盡心盡力,為娘娘尋來。”

蘇然撥弄了一下指甲,淡淡道:“大行皇後嫁入皇家時,陪嫁首飾裏有一副白玉耳墜,上麵刻著琴瑟和鳴,奇就奇在,平常的時候這琴與瑟,是隱著的,唯有對著光轉動角度時,才會顯現。”

“這樣的手藝,便是在宮中都很不常見,大行皇後死後,這副耳墜也不翼而飛,本宮想著如今天下女子以本宮為尊,最好的東西自然也該在本宮手裏,世子若是能尋來一模一樣的獻給本宮,本宮就饒了他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