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你的！”項飛沒有起身，仍舊貪婪的看著鍾離湫。
鍾離湫也不搭理他，閉上眼睛，繼續休息。再一次陷入黑暗中的她，在原地等待著，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讓大家都能心裏好受點的時機。
醫生辦公室裏，鍾離佐楨和柳青霞兩人坐在醫生的對麵，兩人一臉嚴肅的看著醫生。
“醫生，我女兒醒了，下午的時候，你們也進去看過了，現在能和我們說說了嗎？”鍾離佐楨臉上的表情嚴肅，雖然人醒了，他固然欣喜，可這次醒來，卻處處透露著不對勁。
“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她的求生意識不強。”醫生毫無預兆的說出這一句，直把對麵兩個人的心裏說得冰涼。
半小時後，夫妻兩人從醫生的辦公室裏出來。這幾天心情的大起大落，讓他們兩個人看上去老了十歲。
“我們進去看看她吧，問問看，她還有什麼想做的。”如果，這就是鍾離湫人生的最後一段路，他們願意陪她走。
重症監護室裏，鍾離湫像是知道他們會進來一樣，已經醒了過來，靜靜的躺在床上等著他們。
“項飛走了嗎？”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答應別人的事情，也做最後的了結了。
“他帶著榮英回去了。”夫妻兩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掩飾著內心的悲傷。
“媽，把箱子裏的衣服拿出來，我想穿上試試。”那是屬於她的嫁衣，不穿一次，怎麼能甘心的走？鍾離湫知道，她很自私，自私的隻想逃避了。
“你現在能動嗎？可以的話，我們就幫你換上。”所有的儀器都還鏈接在她的身上，換衣服的話，必然要把這些東西全都撤走。
“讓爸去和醫生說，我要出院。衣服還完，我就走。”這裏是什麼地方？鍾離湫心知肚明。她在這裏躺了幾天，估計這段時間攢下來的錢都不夠付的吧……
鍾離佐楨沒有勸她，而是按照鍾離湫的話去做了。辦公室裏的值班醫生聽了之後，非常的詫異。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鍾離湫的脾氣他知道，如果能有挽回的餘地，他絕對不會由著她亂來。
“工作人員都下班了，如果你們要走，隻能明天早上了。”
“好，我知道了。”鍾離佐楨點點頭。
值班的護士過來，將鍾離湫身邊的一起全都歸置到一邊，騰出了一塊地方。白色的房間裏，那套紅色的婚服顯得格外的紮眼。
兩個護士過來幫忙鍾離湫穿衣服，一邊穿，一邊連聲讚歎“這衣服很漂亮”“穿著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一定很幸福”之類的話。
鍾離湫淺笑，沒有回答她們。自己的身體，她自己心裏明白。
現在鍾離湫瘦的皮包骨頭，這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大了不少，領口那邊連凸出來的鎖骨都能看見。鍾離湫忍著疼，終於將衣服穿好。看到鍾離佐楨回來，問道：“好看嗎？”
“好看，很好看！”穿上這一身衣服，就是想讓他們看看她結婚的樣子嗎？“這是你為自己準備的嫁衣嗎？”
“是啊，我的嫁衣。”隻是，以後穿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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