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九方弦,沈醉又是身子一緊,杵在地中央,走也不敢,不走又無聊,別扭的很。
“既然無聊,就過來,研墨。”
“喂!朕是皇帝哎!”
“本王說你是皇帝,你就是皇帝,本王說你是侍女,你就是侍女。過來!”
“哦。”沈醉嘟著嘴,蹭到禦案前,研起朱砂墨,因為心裏惦記著風漣澈搬家那件事,還時不時瞥向外麵。
“你在看什麼?”楚雲城折子批得不疾不徐,身邊有個人紅袖添亂,好像感覺並不壞。
“啊,朕在……,”沈醉想了想,“朕在想什麼時候吃飯。”
“餓了?下麵備了點心,自己拿。”
“哦。”
沈醉將那朱砂墨磨得黏糊糊,又沾在了指尖上不少,隨手往衣裳上擦了擦,就去下麵的小桌上自己拿點心。
因為平日裏與大臣們議政時,她大多數時間都是閑著,人一閑就喜歡插科打諢幫倒忙,十分惱人。
楚雲城為了讓她閉嘴,就命人在禦書房裏每日備著她愛吃的點心,三年來,不知不覺,就成了件慣例。
沈醉染著朱砂的爪子,剛要抓上雪白綿軟的糯米團子,就聽見上麵楚雲城頭也不抬道:“洗手。”
“哦。”沈醉一齜牙,“好噠!朕去去就回!”
說罷,踮著腳尖就往外跑。
禦書案前,楚雲城的筆鋒稍微頓了頓,抬眼瞥見她飛快溜出去的身影。
果然是長大了,開始學會跟他耍心計了!
……
沈醉從書房逃出來,溜著牆根從小路繞去宮門口,結果剛拐過彎,還沒等看清怎麼回事,就見眼前一花,砰地一大團事物砰地砸在了腳前。
“羽衣!”竹衣奔過來將那東西扶起來。
居然是羽衣。
那粉白的臉蛋,赫然紅彤彤一隻大手印!
“大膽!敢在無儔宮動手!禁軍何在!”前麵,玄裳一聲怒喝,拔了劍已經飛身撲出宮門去。
接著,還沒等聽見外麵打得如何,人又砰地摔了回來,哇地吐了一口血。
門口,蒼術、忍冬搬著一隻碩大的黑檀箱,跨過了門檻。
再後麵,風漣澈一身天青色長袍,依然是簪著白玉簪,如水墨山水中走出來的神仙一般,翩然入了沈醉眼簾。
“陛下,你的無儔宮,就是這麼迎接師尊的?”
他一身閑逸,負手立在門口,玄裳喚來的禁軍已經呼啦啦圍了上來,將槍頭對準這主仆三人。
“都反了?放下!”沈醉一聲斷喝,“帝師,是朕請來的!”
沈醉嘴上說得硬氣,可心裏的鼓敲得亂七八糟,畢竟裏麵還坐著楚雲城那尊凶神呢。
羽衣被打了臉,根本不聽這一套,也拔了長劍,直指風漣澈,“不管是誰,敢在無儔宮動手,就是死罪!”
“是嗎?”風漣澈看向沈醉,“徒兒過來。”
“哦。”沈醉不知他要幹嘛,走過去幾步。
“再過來一點。”
沈醉乖乖地又過了幾步,到了風漣澈麵前,“師尊爺爺有何吩咐。”
風漣澈認真看了看她的臉。
之後。
抬手。
啪!
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