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宮家大宅。
這是一座占據半山腰的一片居住群,而主建築則三層樓高,帶著濃鬱國民氣息,明顯的白牆似有翻新的痕跡。周邊大樹林立,但在冬季難免顯得蕭條。
進到主建築裏,瞬間隔絕了外麵的寒冷,在客廳的淺褐色皮質沙發上,坐著這間大宅的主人,和一眾家庭成員。
坐在沙發正中間的,是一位瘦削的男人,眼下深深地凹陷,深重的青影,眼神也帶著些許混濁。他像是強撐起精神,身前的雙手緊緊握住權杖,好一會兒才吐出句話:“這家,以後就歸宮燁管了。”
說話的,便是現在宮家的大當家,宮燁的父親,宮展。
此句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無止的咳嗽。坐在另外一邊沙發的宮燁迅速走到他身邊,幫將輕輕拍著後背,望能減輕些他的痛苦。
“老爺,燁兒才高中呢,您就少操些心,來,先喝口藥。”莫敏穿著一身緊紅色的旗袍,身段妖嬈,捧著杯熱茶邊說著笑邊靠到宮展身邊來。
宮燁皺了下眉頭,下意識地接住了那杯藥,問:“爸吃這藥多久了,怎麼好像越來越嚴重?”
莫敏對宮燁一向不冷不熱,畢竟做人後母甚艱難,她可沒有什麼耐心融化一顆鋼鐵心。對於宮燁的質疑,她無所謂地說:“這是陳醫師開的藥,他親手煎的。”
陳醫師是在父親身邊多年的家庭醫生,照理來說應該不會有差池,但他畢竟不在身邊,很多細節隻怕顧不來。
“沒事,燁兒,我喝下吧。”宮展對於宮燁難得表現的關心十分受落,二話不說便就著喝了那碗藥。
他的身體他很清楚,怕是時日無多,無論是什麼原因,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宮燁鋪好路,讓弟弟宮興一家輔助他掌管好宮家。
宮家這個盤子實在太大了,多少人看在眼裏,想吃進肚子裏,他們兄弟二人畢竟老了,還是得靠兒子輩去用心經營。
“阿興,晉兒,宮家也有你們一份子,燁兒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多提點。”宮展好不容易緩了一口氣,又斷續地說了一句。
坐在下首的宮興,與宮展有幾分相像,但眼睛卻細長了很多,有著銳利的眼神。他穿著駝色的西裝大衣,染成黑色的頭發也顯得格外精神,與宮展的狀態完全不一樣。他笑了笑說:“大哥,說什麼話,燁兒是我自小看大的,小晉才應多向燁兒學習。”
坐在宮興身旁的是一位穿著卡其色西裝套裝男生,宮燁的堂弟宮晉,他與宮燁同年,但是稍晚幾個月。現在在京城某國際學校高中部上課,但更多的是跟著宮興在宮氏集團活躍,再加上他本身185米的身高,這身行頭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違和,舉手投足優雅十足。
宮晉勾勾嘴角,意味不明地回應:“當然。”
宮燁對於二叔一家有著本能的遠離,盡管宮展多次表示自己的弟弟絕對不會傷害宮家利益。宮燁看著宮興和宮晉,點點頭,沒什麼表情。
“爸媽,哥,你們在聊什麼這麼嚴肅。”來人便是莫敏嫁進宮家時帶著的女兒,改為姓宮的宮晴。她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一看便知道是名師獨家訂製,微卷的長發隨著她的進來而歡快地撲騰著,嬌俏的臉龐貼著得體的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