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箋的態度是鄭誌怎麼也沒有想到的,直到此刻,鄭誌仿佛才明白如今的莫紫箋已經不是那個他瞪瞪眼都要害怕半晌的小姑娘了。
“箋兒,這些年是為父忽略了你,你心中是否對為父有怨氣?”鄭誌突然軟了態度,盯著莫紫箋問。
莫紫箋心裏有些嘲諷,卻隻是平靜的搖了搖頭,一雙秀麗的丹鳳眸子清淩淩的,卻看不出什麼情緒:“沒有。”莫紫箋如實回答,對於鄭誌她從來沒有過期待,又何來有怨。
鄭誌並不知道莫紫箋的真實想法,隻以為她是嘴硬,於是繼續好言勸道:“為父知道你心裏有怨,不過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今日鬧這麼一出,對你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見莫紫箋不說話,鄭誌繼續道:“這次的事是夫人過於疏忽,為父已經斥責過她,以後斷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你一個小孩子家,不知道做生意的難處,還是將鋪子繼續交由夫人管。”
疏忽?莫紫箋笑而不語,她不明白鄭誌到底是自己蠢,還是以為她蠢?
“這次的事到底是疏忽還是什麼,父親心裏有數,我心裏也有數,不管父親說什麼,我斷不會再把鋪子交給別人,父親不必多費唇舌。”莫紫箋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鄭誌,同時也清楚的表明了態度。
鄭誌沒想到莫紫箋油鹽不進,氣的臉色鐵青:“你這是什麼話,在你的心裏隻有銀子,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莫紫箋不置可否,平靜的道:“兩年前我傷重時,能救的我是銀子,而不是父親,我在杏花鎮被刁奴欺負時,能改善我生活的是銀子,而不是父親。”
“你這是怨恨為父?”
莫紫箋搖頭:“沒有,我隻是在闡述事實,求而不得才會怨恨,我從來沒求過,所以不會怨恨。”
鄭誌死死的盯著莫紫箋,她的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他這回終於聽懂了。原來,她從來沒有對他這個父親有過期待,她之所以不怨恨,是因為她的心裏從來沒有過他這個父親。
直到此刻,鄭誌終於明白他與莫紫箋的關係已是不可改善,於是冷聲道:“你有也好,沒有也罷,本官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就該聽本官的話,否則便是不孝。”
“那又如何?”莫紫箋全不在意。
鄭誌陰沉著臉色看莫紫箋,冷冷道:“你今年已經十六,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沒有哪家會要一個不孝的媳婦。”鄭誌以莫紫箋的親事為出發點,希望能夠莫紫箋能夠明白這其中的利害,但他顯然打錯了算盤。
莫紫箋本來也沒打算嫁人,她有足夠花一輩子的銀子,為什麼要那麼想不開去嫁人。與一幫女人分享丈夫,等庶子庶女長大了還要掏自己的腰包去給他們成婚,她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嫁人。不過這些她是不會跟鄭誌說的。
“我說過了,不管父親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心意的,父親不必再說了。”莫紫箋的語氣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