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謝長卿放下書,荀暉收回了望著天空的態度,兩個人也不用交流,默契的起身,舉止自然從容不迫,不緊不慢的跟上。
荀管家帶著兩個小家夥走了一段,離開正房,一路來到東廂房。
這桃花林中的房子不大,也就二進,正房之外就是東廂房,西廂房,垂花門,宅門,跨院,倒座房,簡簡單單。
這是謝茯苓考慮到了謝家人住在一起習慣了,才隻弄了這麼一座二進的小院子。
東廂房謝長卿的書房。
這裏本就是謝茯苓給謝長卿安排的地方,因為謝長卿是眼下謝家唯一的男丁。
此處距離正房有一段,不管是老爺還是謝家的其他人不會過來偷聽。
“把你們叫過來,你們知道怎麼會回事吧?”荀管家看看自己的孫子,再看看明明七歲,但身上氣息漸漸沉穩,叫人忍不住忽略年齡的謝長卿問道。
“我當時在書院,具體的事情,我並不知道。”謝長卿說著,眼神淡而剔透看向了荀暉。
荀暉看向謝長卿,就撞上那樣一雙深邃冷冽卻幹淨的眼睛。
那一瞬間的感覺,就仿佛他曾經站在瀑布之下,冷冽的瀑布水打在身上的感覺,莫名的叫他一個哆嗦。
轉頭再看向爺爺,就見爺爺好奇極了的看著自己。
“我跟著謝茯苓,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沒有看到。但我知道,你爹娘三伯三嬸他們死過一次。”荀暉認真說道。
謝長卿瞳孔一縮,眸光緊了一下,手下意識的摩挲著細柳冰涼的身子,卻沒有說話。
荀管家也沒有說話,他想到了那個骨齡隻有十四,但年齡卻隻有十七的顧千離。
“那些個老家夥呢?”荀管家詢問道。
他之後有去打探那些老家夥的消息,卻一無所獲,就仿佛他們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我不知道。但我懷疑謝家小院裏那零零散散的白骨就是他們。”荀暉說道。
書房裏一陣安靜。
“事情都過去了,既然過去了,就別再提了。”謝長卿開口說道。
荀暉沒有說話。
荀管家也沒有說話,但是看他的臉色,似乎想到了什麼,這才沒有說話。
“那就這樣,好了,我去休息。荀暉,你就跟在謝長卿身邊。我回去照顧老爺了。”荀管家說道,然後就大咧咧的要走。
“荀管家,且慢。”謝長卿看著要走的荀管家,緩緩站起來,對著荀管家深深作揖。
“你這是做什麼?”荀管家問道。
“我想跟管家學武。”謝長卿說道。
荀管家看著謝長卿,見謝長卿眸光冷幽,容色沉靜,很顯然是心中有數才說出口,而非心血來潮。
“你的手伸出來。”荀管家道。
謝長卿依言伸手。
荀管家摸了摸謝長卿的手,搖頭道:“你非習武的天才。”
“那又如何?”謝長卿淡淡的反問,語氣裏帶著一抹我想就能的輕狂。
荀管家看著謝長卿,似想到什麼道:“我老了,還要照顧老爺沒有經曆,荀暉每日都要習武,你跟著他學。”
“那便叨擾荀兄了。”謝長卿對著荀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