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江晏清發現自己的腳離開地麵,緩緩升起。
江晏清有些害怕,不知道那人又要做什麼,大約是到了二樓,平台才停住。
驚疑不定時,卻聽到籠外傳來一陣拍掌聲。
“妙哉!妙哉!”
江晏清深呼吸了幾口,剛想開口,籠外的帷帳緩緩升起,光亮慢慢透進來。
直到全部的帷帳升起,男子站在她的麵前,江晏清才看清那人的外貌。
他衣襟半敞,露出精致的鎖骨和胸前的一抹月白,墨發散散地落在前襟處,披著大紅的外袍,暗紅的曼陀羅斜斜地爬上他的衣袖,迷人又危險。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今日做派,晏清實在不懂。”江晏清冷冷地看著麵前帶著麵具的人。
“看樣子閣下是西戎人,我盛安與西戎前方戰事未聽到傳來你方潰敗。”頓了頓:“所以閣下今日究竟是幾個意思?”說到最後已有怒意。
那人隻是玩著懷裏的銀黑狐,並不說話。
“你是從何看出我是西戎人?”不似當時威脅自己的冰冷,反而有些溫和。
曼陀羅花是西戎獨有的花。
花開不見葉,葉在不見花,花葉兩不見。
在西戎中寓意著生死兩隔、永不相見。
盛安因著氣候等各方麵原因是種不出曼陀羅花的,也因為寓意過於淒慘,繡在衣服上,終究不吉利,盛安幾乎沒有人穿這樣的衣服。
這狐狸的吻部、雙耳的背麵、腹部和四肢毛色均為黑色,在嘴角、眼睛周圍有銀色毛,臉上有一圈銀色毛構成銀環,尾部絨毛灰褐色,針毛和背部一樣,尾尖純白色。
並且被毛黑白相間,有一層霧狀的針毛。
這是西戎最純正的銀黑狐。
江晏清心下想著卻沒有說出來,反而嘴角輕輕上揚看向周圍的金色牢籠。
男子彎了彎嘴角,抬起左手打了個響指。
困住江晏清的囚籠也慢慢升起,江晏清這才邁出腳步,來到他的麵前,毫不客氣地坐下端起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
“放肆!”身旁的侍衛嗬斥道。
江晏清並沒有抬眼看他,隻是輕輕笑著:“西戎的葡萄美酒竟如此醉人。”說著臉頰微微帶著一絲淡紅,回頭看向男子,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個偷喝了酒的小孩子。
“你退下。”男子吩咐道。
“說說吧,怎麼解開的八門遁甲?”也沒再繼續追問。
“僥幸險勝,運氣罷了。”江晏清淡淡回道。
“哦?”男子雖然帶著狐狸麵具,但看上去卻比那葡萄佳釀更加醉人,“很好。”最後吐出兩字。
“那麼,我可以走了嗎?”江晏清站起來,拍了拍衣服有些皺的裙擺。
“當然可以。”男子輕笑出聲,“隻不過,你走出的不過是那生門。”
江晏清一臉立馬垮了下來,“這是什麼意思?”
“美人別生氣。”那人輕輕把黑狐往地上一丟,黑狐立馬跑向江晏清,用牙輕輕扯著江晏清的裙擺。
一步一步向江晏清走來,長手一伸,將江晏清臉畔的一縷碎發溫柔地別在耳後,江晏清猛地往後一退,滿臉防備地看著他。
“世間就如這棋盤,看似走出,卻又無往不在其中。”
“死裏逃生,是福還是禍?”
男子輕輕蹲下,銀黑狐立馬鬆開江晏清的裙擺,撒著歡向他跑去,他一把抱住小狐狸,輕輕為它順著毛,一邊背對著江晏清走遠。
再消失到雕花木門後,他又不輕不重地打了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