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什麼!那些黑衣人是老七的人?”孟楚越一拍桌子大怒。
“千真萬確,我們聽到那人就是這般所說,並且他還說他的侄兒在七皇子處當差,此事應該假不了。”帶頭穿著便服的侍衛畢恭畢敬地說道。
“真是沒想到七皇子居然留了這麼一手,人心叵測啊。”另一個侍衛附和道。
“行了!你們都少說幾句!”孟楚越的親隨開口打斷。
沒想到他瞞著所有人,居然敢私養軍隊,他是想做什麼?
鏟除異己,擁兵自立?
孟楚越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眉頭也越走越緊,煩躁地揮手讓他們下去。
在整個盛安京城中,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茶館裏都有著不同人的耳目眼線,要在朝廷上紮穩腳跟,這些情報收集不可缺少。
街上三教九流的人皆有,魚龍混雜。
就連有些乞丐都是特意受主子吩咐喬裝打扮,收集不同的信息,而且最有利的是,這些人大多都無兒無女,沒有固定的居住地,紮進人堆裏,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誰,更別提因為收集信息被人報複了。
那些人也是孟楚越放養在京城每條街道的眼線,卻不想今日聽到了此等震驚的消息。
“老七真沒有我想的那般簡單啊……”孟楚越不禁感歎道。
他惱怒的不是孟楚睿私養軍隊不告訴他,而是一直認為老七是個沒多少城府、處事莽撞的人,如今擺在自己麵前的事實是,他之前的一切很可能都是偽裝。
皇家人,最多疑。
若真是如此,那此人便是令人有些害怕的存在了。
“那殿下,我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親隨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等。”
他向來喜歡主動出擊,從前看到武康王回信上的“等”他便覺得實在是有些窩囊和過於優柔寡斷,但漸漸地也知道了什麼叫放長線釣大魚。
盛安人才不少,各各胸懷大誌、暗藏野心,若是草率莽撞,怕是入了別人的局,到最後白白便宜了後來的人。
古話說得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
禦花園一陣歡聲笑語,淑妃正和弄苗散著步,賞著新進貢的牡丹花。
“娘娘,你瞧這花開得真是好。”弄苗忍不住湊到花前嗅了嗅,由衷讚美道。
“是啊,往年也沒見這花開的這麼豔,大約是寓意著什麼吧。”淑妃看到這片美景,便也覺得心情不錯。
已入了七八月,天氣炎熱的很,雖有人撐著傘算是納涼,但還是走了幾步汗水便細細地在額前掛著,淑妃有些不耐地拿著手帕擦了擦密密的汗珠。
眼看著前麵是皇上下旨特意為嬪妃修的湖心亭就在前麵不遠,淑妃指著前方對著弄苗說道:“我們快些去前麵,這個太陽真真曬人。”
弄苗連聲答應,又轉身吩咐後麵的人快些跟上,怕申翎安熱著,又扶著她盡量加快腳步向乘涼亭走去。
走進才看到,是有一條小石子路在前,再是一道小石橋通往湖中央,那些石頭上有些水漫過,看起來濕漉漉的,還有些青苔附著。
弄苗有些遲疑:“娘娘,那路大約有些滑,我們還是別過去了。”如今淑妃身子嬌貴的很,出了什麼事她們可是萬分不能擔待的。
“好端端的,又沒下雨,哪裏滑了?”淑妃有些好笑地開口。
弄苗還是扯著淑妃的袖子指著石頭上綠油油的青苔說道:“娘娘,有那麼多的青苔,踩上去不小心定是會摔跤的。”說著替她扇著小扇勸道。
“我們還是早些回宮,我去為娘娘準備溫熱的綠豆湯……”弄苗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淑妃有些不耐地打斷。
“本宮自會小心,從這走回宮熱的不行,轎輦晃來晃去又弄得本宮頭疼。”
“那……便依娘娘所說……”弄苗妥協地扶緊了她,生怕出了什麼意外。
一眾人浩浩蕩蕩地來到石橋旁,但湖中亭不大,不可能所有人都過去站著。
“你們就在這候著吧!”弄苗吩咐道。
一靠近湖周圍,便有絲絲涼意湧來,實在是解暑的很,淑妃忍不住加快了步子。
“娘娘!您慢些!”弄苗又急急地趕上去扶住。
走了一半,弄苗還是緊張兮兮地抓著淑妃的袖口,不時嘴裏念叨著小心,正當申翎安抬腳踏上亭子時。
“呱!”荷葉上的青蛙許是聽到有人走近,一下子跳進湖中,驚起一圈漣漪。
實在是件不大起眼的小事,申翎安也並未被嚇著,隻是弄苗一直緊張兮兮的神經好像一下子崩斷了般,一下子叫了出來。
“啊——”弄苗被嚇得一驚,腳底一滑,身子斜著就要往湖裏栽去,嘴裏卻擔心著申翎安:“娘娘小心!”
申翎安慌亂中準備趕快踩穩台階,可弄苗這麼一喊一扯,左腳一扭沒有踩穩,整個人向後仰去。
“撲通!”申翎安還沒來得及喊救命,便掉進了水裏,一張口冰冷的湖水全部灌進嘴裏,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