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坐在軟榻上,嘴裏低低呢喃著佛語,手裏慢慢捏著佛珠。
她念的是靜心咒,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天心裏都不踏實,總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平日不離手的佛珠突然線一鬆,顆顆圓潤飽滿的舍利子,散了一地。
劈裏啪啦地打落在地麵,驚的靜妃呆呆地癱倒在軟榻上不知道該不該撿。
霎時間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無端內心生出一陣恐慌。
古話有雲:
佛珠斷,殺心起。
這時候桃溪滿頭大汗地跑進來,揮著手,嘴裏大喊著,“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七皇子私養軍隊被抓起來了!”
“你說什麼?睿兒私養軍隊?”靜妃一個激靈站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奴婢剛剛才聽到說皇上發了好大的脾氣,當著衛將軍和好多人的麵扇了七皇子一巴掌。”桃溪著急地跪在地上說道。
靜妃慌了神,整個人不知所措,“越兒呢!讓他去幫幫睿兒啊!那時他弟弟啊!”
“越兒一定有辦法!快去快去!”
“對!奴婢這就去找五皇子!”桃溪說著一邊奔向門外。
按照盛安例律,私養軍隊,當斬。
看著落的滿地都是的佛珠,靜妃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著,這可怎麼辦?睿兒從來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如今皇上正在氣頭上,自己若是去求情,定是會更糟。
靜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越兒一定有辦法的,睿兒可能是冤枉的。
等等。
再等等。
……
“混賬東西!你想做什麼!”皇上又是一個巴掌扇過去。
衛子歌站在一旁麵不改色,仿佛不幹自己的事一般。
在一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孟楚睿整個人害怕到顫抖,滿心溢出的絕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販賣私鹽?”
“私養軍隊?”
皇上一邊質問,一邊氣到把議事閣裏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遍。
滿地的瓷片,不知道的還以為被打劫了。
“父皇!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知錯了!”孟楚睿跪著往前挪了幾步,哭著哀求道。
皇上把他一腳踢開,“知錯?你但凡有一點悔改之意,就不會做出這些事情!”
說完之後用著失望透頂的眼神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七皇子孟楚睿,私養軍隊,大逆不道;販賣私鹽,買通官員。”息數將他的罪狀列出。
“打入天牢,發配邊疆,不得回京。”
一字一句,宛如驚雷般炸響在孟楚睿的耳邊,第一次感受到了滅頂之勢的恐懼向自己襲來。
孟楚睿一屁股坐在地上,害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父皇!父皇不要啊!兒臣知錯了!”孟楚睿試圖乞求皇上能有挽回的餘地。
看著皇上背著他負著手,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孟楚睿又看到從始至終站在一旁的衛子歌,宛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轉身跪向她。
“衛將軍!你求求父皇!饒了我這次吧!我知錯了!”說著居然不停地磕起了頭。
衛子歌冷漠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孟楚睿以為她動容了,一邊流著淚,一邊不停地磕著頭。
“販賣私鹽,斬。”
“私養軍隊,斬。”
衛子歌沒有波瀾地陳述道,軍中嚴科例律更多,誰隻要違反了規定,一切按軍法處置。
不講情麵。
“數罪並罰,七皇子怕是要死好幾回了。”衛子歌彎了彎嘴角。
但邊疆苦寒,不得回京,足矣。
孟楚睿一聽,徹底癱倒在地上,滿地的瓷片把他的膝蓋刺的血肉模糊,一地的血印,看的直叫人心驚。
議事閣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有些作嘔。
“帶下去。”皇上嗬道。
張公公點點頭,拉起孟楚睿就往門邊走去,衛子歌也準備跟出去。
“等等,衛將軍留下。”皇上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話。
衛子歌心裏一沉,還是慢慢轉過身,“皇上有何事?”
“此次辛苦你了。”皇上頓了頓說道,眼神晦暗不明,細細聽著總覺得別有深意。
怎麼就這麼碰巧?
皇後祈福後回宮,怎麼就那麼巧地碰到孟楚睿的軍隊?怎麼就剛好路過鹽莊?那些養的黑衣人怎麼就對他們出手?
孟楚睿這麼大的事一出,孟楚闊的事情便會擱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