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紫坐在山頂的大樹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腿,眺望著遠方。
若是這次計劃成功後大風能安然無恙,她就帶著它回西戎,放下仇恨好好地活著。
隻是此次必然凶多吉少。
丹紫想著想著不覺得有些心酸,大風還是個小虎崽的時候便養在身邊,同寢同食,她早就把它當作了親人。
特別是父親戰死之後,那段每天以淚洗麵的痛苦不堪的日子,也是它默默陪在自己身邊。
雖然它不會說話,但是它每次都會乖乖地坐在她身邊,不時拿小爪子輕輕碰她,將小腦袋枕在她的腿上。
丹紫看向天邊盤旋的老鷹不覺出神。
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閃到自己麵前,傳來低低嗚咽的聲音,丹紫有些沒回過神,揉了揉眼睛。
“大風?”非常吃驚地喊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看著它後頸和背上插著的箭矢,丹紫突然眼眶一紅,連忙從樹梢上跳了下去。
大風委委屈屈地向她慢慢走過來,耷拉著腦袋,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
“怎麼了?”丹紫放軟聲音問道;“你見到阿遠了?”
因著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它自然也聽懂丹紫說的意思。
大風抽抽搭搭地點點頭,趴在地上把傷痕累累的後背呈現在丹紫眼前。
丹紫心裏一痛,連忙跪下小心翼翼地替它一支一支輕輕拔出來。
大風也不叫,隻是悶聲嗚咽著。
一聲聲卻沉重地砸在丹紫的心上。
她自然知道這次讓大風去實行計劃格外的冒險,但確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委屈你了。”
替它將背上的箭矢拔出來之後,丹紫忍不住問道:“阿遠呢?”
大風倏然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的枯葉,慢慢看向丹紫,稍稍蹲了下來,示意丹紫坐到它身上。
丹紫一看事情不對,凝了凝眼眸,輕輕跳到它身上,但又害怕碰到它身上的傷口,弄疼它。
於是盡量避開箭矢插進的地方,但眼底籠罩起一片陰霾。
……
江晏清摔得有些眼冒金星,還沒緩過勁來,就看到諶牧遠也摔了下來,大約是位置有些歪,正好落在江晏清旁邊。
江晏清:……
這個運氣也是沒誰了。
想歸想,但看著諶牧遠摔得不輕,江晏清內心不由地生出幾分同情,於是掙紮著站起來向他靠去。
諶牧遠低著頭喘著粗氣,用手勉強支撐自己坐起來,剛好和準備探身子過來的江晏清四目相對。
兩人都是灰頭土臉的,衣服都被刮爛了許多,身上髒兮兮的。
一個是盛安千金,一個是西戎皇子。
怎麼會把這兩個高高在上無比尊貴的人和眼前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人聯想到一起。
兩人竟不約而同地噗嗤笑出聲。
過了半晌,江晏清和諶牧遠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才認真抬頭看向對方。
江晏清眉眼彎彎,眼角還是細碎的笑意,明亮如星般的眼眸格外地吸引人。
諶牧遠目光灼灼,看的江晏清一怔,有些不自在地開口:“你沒事吧?”
“你在擔心我?”諶牧遠反問道。
江晏清一噎:“畢竟你是為了救我們,擔心你是正常的。”說的一副正氣浩然,仿佛不關心他的傷勢就天理不容一般。
諶牧遠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