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遠?你怎麼來了?”申辰恪閉著眼,靠在椅子上沉思,卻見一個人影出現在麵前。
龔遠拱了拱手:“我幫你把帶走小少爺的人抓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申辰恪吃驚地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像是在辨別他話中的真偽。
“你說什麼?你抓到了?”申辰恪不確定地疑問。
他自然知道,因為上次安兒小產的事情,對他們之間的聯盟有些動搖,於是孟行禦就帶走了良兒,想逼他妥協。
外孫已經沒了,總不能又沒了兒子。
那龔遠……
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龔遠笑了笑:“您方才找小少爺的告示已經弄得滿城皆知。”
申辰恪聽得心神一蕩,大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眯了下眼睛。
“靖北王無非是想讓您為他所用,可您又不想讓申府同他成為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龔遠笑的神秘,但又了然:“隻有牽扯進來的人越多,他的後顧之憂越多,對我們才越有利。”
說完眼底有些隱隱的快意。
申辰恪了然,原來他早就知道是孟行禦的手筆。
“那你抓的人又是誰?”申辰恪問道。
若是要這件事情越亂,那牽扯進來的人也一定要有權有勢,隻是誰會好巧不巧在那裏?
“江府大小姐,西戎二皇子。”龔遠笑的人畜無害。
其實龔遠年紀不大,也僅僅三十歲。
而且並未婚配。
他麵如冠玉,眼黑如漆,算的上是閨中小姐們的夢中情人,看上去表麵雖然是人畜無害的天真,但實則手段殘忍到令人發指。
歲月好像並未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痕跡,仿佛還是十年前及冠的美少年。
申辰恪看他笑的溫和,心中的那根弦被狠狠的撥動了一下,那人的眉眼與那人十分相似,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般。
最終輕輕歎了口氣,他會變成今日的模樣,也是因為自己,若不是當年……
“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申辰恪淡淡地說道,像是稱讚,又像是嘲諷。
龔遠輕輕勾起一邊的嘴唇,坦然地點點頭。
“他們在哪?”
“申府的後院。”
兩人就此無話,若是落在外人眼裏定會覺得很奇怪,分明是別人眼裏最有默契,但私底下的相處卻這麼尷尬。
“知道了,你先走吧。”申辰恪大步與他擦肩而過,留下原地的龔遠,他自嘲地笑了笑,也跟了出去。
世子府。
“主子,這個……”墨菊抓著申淮良的小手,然後有些頭疼地看向墨韻離。
墨韻離正在吃著綠茶點心,抬眼看著睜著黑白分明大眼睛的申淮良,淡淡道:“你下去吧。”
墨菊一愣,開始思考墨韻離話中的深意,他用的是你,不是你們,那就是要下去一個人。
主子沒什麼要跟自己說的,跟這個小屁孩估計也沒什麼好說的,這個……
而一旁的申淮良興衝衝地甩開墨菊的手,噠噠地向墨韻離撲去,他剛好把最後一口綠茶點心吃完,看著申淮良跑的急,要摔了的樣子,墨韻離連忙扶了他一下。
“大哥哥,你真好看!”申淮良發自肺腑地誇道。
墨菊聽到這,腳底一滑差點摔倒,這小子沒毛病吧?
剛剛把他救出來的時候,他就跟現在一樣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他,然後對他輕聲說:“大哥哥,你可真好看。”
虧他這麼險急的情形,還能說出這種話,不愧是那個老狐狸的兒子,還真是有他爹泰山崩玉麵前而麵不改色的本事。
“你個小兔崽子說些什麼呢!”墨菊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起來。
墨韻離摟著軟軟糯糯的小身板,心裏生出別樣的情緒。
墨菊看著他有些怔愣,連忙一個健步衝上去把申淮良拉走,卻看到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瞬間氤氳起了一層霧氣,眼看著眼淚啪嗒啪嗒地就要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