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端過宮女呈上來的糕點,但是還是被台上的場景吸引了目光,看到衛子歌的雙槍被扔到了地上的那一刹那,他的手一滑,原本裝滿精致糕點的瓷盤硬生生摔倒了地上。
張公公不可思議地瞧著台上同樣一臉懵逼的衛子歌,她呆呆地看著空空的手,然後瞪圓了眼睛看向麵前雲淡風輕的少年,然後嘴唇動了動,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少年眉眼彎彎,長長的睫毛落下濃重的陰影,他嘴角輕輕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然後他收起手中的長鞭,徑直走向了一邊,從地上拔出衛子歌的雙槍,抬頭又對上了她熾熱的目光,低著頭微微抿了抿嘴。
他一步步走到衛子歌的麵前,然後對他溫柔地笑了笑:“給你。”
衛子歌看著麵前少年眉眼如畫,宛如一幅潑墨重彩的山水畫一般迷人,他眼眸裏點點亮光,不帶炫耀,不染雜質,宛如月下山間的清泉般,清澈而透明。
眉目自成詩三百,鬢是春風裁。
饒是任何一個人,被這麼個好看的男子看著,也會生出幾分不好意思,雖然衛子歌從小到大基本上都在跟男子打交道,但也有姑娘家的嬌羞。
她便從馬上跳了下來,然後抿了抿嘴,抬頭看向他,那少年身姿挺拔,雖然看上去應該沒有衛子歌大,但是卻比她高上了一個頭。
少年微微低頭,輕輕湊到她的耳邊。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衛子歌的臉很不爭氣地紅了,她卻又忘了推開他。
“姐姐,承讓了。”
簡簡單單五個字,讓衛子歌心神一蕩,她眨巴了兩下眼睛,但大約是從小生活的環境,讓她對這方麵的事情確實缺少敏感。
她實在有些不習慣跟陌生的男子離得這麼近,她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看向他,朗聲道:“弟弟,武功不錯,姐姐很是欣賞你!”
因著衛子歌的雙槍落地,整個場麵鴉雀無聲,衛子歌這席話自然也是清楚的落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裏。
在場所有人眼皮狠狠一跳,努力忍了忍,然後還是有些許笑聲飄了出來。
那少年耳朵一紅,臉上慢慢爬滿嫣紅,他像是有些懊惱地開口:“誰是你弟弟……喏,你的雙槍!”
衛子歌點點頭,伸手接過,然後大方對著他一笑。
“多謝。”
然後轉身瀟灑地離開,人們紛紛張大了嘴巴。
張公公還是移不開眼睛,直到身旁的宮女出口提醒他,他才緩過神來,低頭看向腳邊已經沾滿灰塵的糕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慢慢回頭看向皇上。
孟行禦單手托著腮,眼中不知道是什麼情緒,隻是頗有深意地打量著遠處擂台上的少年。
張公公心下抖了抖,衛子歌是誰啊?
盛安的第一女將軍,是敵軍在疆場上聞風喪膽的冷麵羅刹,居然今天就被這個毛頭小子給打敗了?
太丟人了。
而一邊自顧自的衛子歌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丟人,輸贏乃兵家常事嘛,這有什麼好丟人的?
不過她今天倒是長了見識,這個少年的實力遠遠不止如此,今日不過是顯山而露水罷了。
很多高手,可能到最後其實並沒有後起之秀的實力,但因為是前輩,有著名聲和聲望,所以在人們心中就是無懈可擊,永勝不敗的,但其實不然。
站的太高隻會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越來越認不清自己真正的實力,就像是一個人站在山上,因為迷霧籠罩,不知道自己到底真正處於什麼位置。
衛子歌還很小的時候,衛颶揚就教導她為人要謙遜,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要坦然麵對自己失敗或者是不足別人的結果,不能隻陶醉於別人的嘖嘖稱讚中。
能擁有最成功的勝利,也要能承擔最不好的結果。
這才是人上人。
墨韻離和溫覃南兩人看著擂台上的少年,兩人的表情都有點耐人尋味。
“你說,是什麼人?”溫覃南偏著頭,抱著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