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晏清這麼說,他身後的人自動讓出一條道,江晏清含笑點了點頭。
江晏清走了兩步,卻被腳下的台階絆了一跤,身子不住地往前斜了一下,頭上的發簪原本就沒有插穩當,一下子就掉到了地板上。
那根發簪是上好的翡翠打造的,上麵掛著小小的白珍珠流蘇,看上去水頭十足,是頂好的成品。
而那清脆作響的聲音讓人聽了有些肉疼,成衣店的老板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過因著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所以簪子也沒有摔壞,隻不過滾了幾圈到了一個男人的麵前。
江晏清被身後眼疾手快的水迢一把挽住,才避免她被絆倒,那男子猶豫了一下,然後想要彎腰替她撿起玉簪。
大約他的衣服有些短了,袖子這麼一拉扯露出手踝,卻看到一個赫然的黑色印記,而那印記形狀卻格外奇怪,是個小小的圓形圖騰。
那人像是有些尷尬地急忙將手裏的簪子遞給江晏清,然後又著急地將手勉強縮回袖口裏,看上去很窘迫。
江晏清有些奇怪,在接過簪子的瞬間,她認真看了一眼那人手上的圖騰形狀,是一條盤成圓形的蛇紋。
如果是一般的圖騰,江晏清也不覺得沒什麼,可這個圖騰的形狀她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在昭門的時候,溫覃南經常會拿著大本小本的書讓她看,說是讓她長長見識。
還記得那段時間,溫覃南將各個國家不同幫會派別的象征圖騰搜羅來,讓江晏清一一辨認,當時她還抱怨為什麼要記這麼多沒有用的東西。
後來溫覃南告訴她:“就算是被人害了,至少也要知道是誰害了你,你才能報仇回去。”
雖然江晏清還是對此嗤之以鼻,但卻老老實實地背了個遍。
說起來,每個圖騰都有著自己的寓意。
有各種飛禽走獸,也有不同的文字,大約是怕江晏清學著枯燥,溫覃南也會為她細細講解這些圖騰的含義,這麼學起來倒是有趣了許多。
當時就講到了這個蛇紋圖,南疆這個國家因著位於河穀地區,所以氣候潮濕悶熱,多蛇蟲出沒,基本上在集市上都能看到各類捕蛇人在售賣長長短短的蛇。
又因著他們的故事傳說裏,蛇在這片土地上生存的時間要比人長的多,所以南疆將蛇作為自己國家的一個標誌。
想到這,江晏清微微眯了眯眼,那人像是感受到了江晏清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眼神,往後轉身走了兩步,用前麵的人擋住了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氣氛突然就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那些人看向江晏清的眼神多了幾分警惕和防備,尤其是帶頭的那個壯漢,一臉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晏清倒是輕鬆地聳了聳肩,然後對身邊的水迢說道:“還好這地上鋪著地毯,若是硬邦邦的木板地,隻怕是要被哥哥教訓了。”
這隻玉簪是江景和在江晏清回京那日送給她的見麵禮,大約是沒有送過女孩子這般精致又昂貴的禮物,江景和對它顯得既上心又寶貴。
月皎在一旁笑著:“若是碎了,隻怕大少爺又要心疼好久了。”
三人有說有笑地走出成衣閣,見江晏清表情沒異樣,帶頭的男子才收回視線,把他們手上拿著的衣服錢遞給老板,然後又開口問道:“對了,老板你知道過幾日皇後的生辰是什麼時候放煙花?”
“喲!你可真是問對人了!每年都是在戌時的時候開城門,然後就在城牆上放煙花。”老板頗有些得意地說道,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上下打量了一下麵前的男子:“這位客官,你看著不像是京中的人,這可是趕上好日子了!”
那男子哦了一聲:“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