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一個愛的男人嫁給一個不認識幾天的男人,這不在範洛的思維邏輯是靠範圍之內。這樣的事情類似於閃婚也類似於無法言說的悲劇。周琛不得不說是一個談判中的高手,他是一個人心靈上麵的捕手,也隻有這樣的人可以取得巨大的成功。
周琛沒有在說些什麼,丟下一句話:“無論你答不答應我明天會陪你去範家,你所麵臨的事情也就是我麵臨的事情。在感情上麵我本身不那麼著急我完全可以等待你接受我了再去提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情況不允許,在這樣下去可能我還沒說你就被你自己逼死了。這樣的後果每個人都不願意見到。我除了是周家的繼承人我還是一個醫生。你別忘了。我可以給你很大的幫助。我話說到這裏。我尊重你的選擇和要求。”
範洛看著周琛。
房間裏麵的燈光將他的背影拉的好長好長,斜斜的就這樣堅定的走出了這扇門。隨著門的關閉聲,範洛閉上了眼睛。真的是難以曲折。
周琛回到了房間,皺眉頭拿出手機。為了不吵醒範洛,所以他的手機調成了靜音。看著父親的電話,周琛沉默了一下然後撥通了過去。
“為什麼要離開新西蘭?”周琛的父親叫做周年。
聽著父親的聲音周琛也覺得時光度日如年,如果沒記錯的話,上一次和父親通電話的時間是三年前。這一次他來電話是因為自己離開了新西蘭。多麼的難得啊?周琛想,他就不想念自己麼?為什麼不來一個電話?
“因為厭倦了。”
“你還厭倦什麼?”周年低沉的笑了一聲:“孩子啊,這個世界上你厭倦的事情其實都是責任,都是你的選擇。你必須要承擔的事情。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哪裏不去非要去A市麼?”
“你問這個問題不是全部都知道了麼?為什麼還要來問我?我覺得這裏很好,所以我決定暫時留在這裏。等你什麼時候放下了周家我會回去繼承,這是我的責任你不用提醒我我會遵守的。”
“你是我的孩子,我自然知道你是說出了肯定會做的。”周年的聲音平淡如常:“我隻是想要打電話和你聊聊天罷了,這些天我又開始夢到你媽媽了……不知道她現在在那邊好不好。”
周琛狠狠地一震。寬厚的背部繃緊:“你還會想起他麼?如果不是因為你年輕的時候做的那些事情他至於用死亡來證明她對你的愛麼?你何其殘忍?她為你做了那麼多可是到頭來卻換來這樣的一個下場。”不說這件事情還好,一直以來周琛可以的去逃避母親是因為父親而死的,現在這個事情又被周年提起來,周琛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我知道你恨我,你非常恨我。”周年繼續說:“可是這件事情我就是本事再大也無法處理得掉的啊。我寧願自己死了也不願意她死了。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當時她壞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有你的話我真的撐不下去。”
“算了吧。”周琛硬生生的說。
“我三年沒有給你打電話是因為我不敢大。當日你離開家,是因為恨我。你是為了擺脫我,我想你的時候隻能夠看照片,了解到你現在在哪裏都在幹些什麼。孩子,你現在還恨我麼?”周年的聲音裏麵帶著疲憊和蒼老:“我老了,很多事情力不從心了。如果你覺得玩好了的話回來吧。陪我一段時間。”
周琛的心裏也不是滋味。他當日離開家是因為仇恨。這些年他都是自己賺錢從來沒有用過周家一分錢,甚至於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周家的孩子到底是長什麼樣子的,到底是什麼人,他也不曾和其他人提起過。但是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事實。
周家是他的責任。他逃脫不了。
“我隻有一個要求,當日我說過我希望你不要忘記。”
周年低沉的笑,那笑聲帶著對生命的灑脫,平靜而祥和:“傻孩子,我知道你喜歡的是誰,可以,既然周家給你管理了我就任由你去折騰。我……不會反對的。”
“那就好。”周琛垂下睫毛:“我在這邊帶一段時間會回去的。”
“嗯,回來了就繼承周家吧。哪怕是你還要走也是帶著周家走的。我知道這很難,但是這是責任。那時候你媽媽就是這樣和我說的,他說要我承擔責任,就想事學會長大一樣。現在想想看,真的是一段歲月過去了。我們那個年代已經濃縮成我的記憶了。我現在別無所求就是希望你可以早點回來,讓我看看你。”
“我知道。你……注意身體……”周琛僵硬的說。
“我記得你的話了。孩子。你先掛電話吧。我等你掛了我在掛。”周年的聲音帶著笑意。周琛嗯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說過電話再多的憤怒都變成了平靜,在人的生命裏麵到底做了多少虧本的事情誰也無法一件一件拿出來再去找誰負責,於是就成了責任。
再多的痛苦都是隻有自己知道。周琛歎了口氣走到落地窗麵前看著窗外的夜色,心情一片祥和。能快樂一天是一天吧。不過父親真的不是經常打電話給他,這段時間打電話的話可能不全部都是因為他回到了中國A市,可能是因為身體上麵有什麼問題吧?
這樣想著,周琛撥通了父親私人醫生的電話。
電話接通。
“周少?”
“我父親最近的身體如何?你別瞞著我。”周琛的聲音帶著一種陰冷。私人醫生沉默了一下:“周少你果然是聰明,的確,老爺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前一段時間剛查出來胃癌。”
周琛閉上眼睛,呼吸沉重:“胃癌?”
“對,但是老爺不讓我和你說。其實我在老爺身邊最了解老爺了,他其實是很想你的。每天就看著派去的私人偵探給你拍的照片,每天就是這樣想念你的。有一次老爺問我,如果現在他給你打電話是不是有些唐突?那一瞬間我就哭了。他是你的父親,打給兒子的電話不是應該非常的隨意的麼?但是他需要思考很久很久……周少早點回來吧,陪著他最後一段時間。”
周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掛了電話。
該怎麼樣去訴說心裏的痛苦。沒人說得。周琛體會過這樣的感覺。當一個普通的人可以和普通朋友訴說,可是他們這樣的該如何和誰說呢?和誰說都有利益關係。和誰說都有見不得人的秘密。都不能說。周琛的心很疼。
這些年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以為他不愛自己,可是原來呢?自己的父親得了癌症,卻不告訴自己,隻是和自己說如果玩好了就回來吧,陪陪他……其實父親這些年每一天都能夠夢到媽媽吧?原來愧疚比愛還要長久……可是愧疚又何嚐不是另外一種愛呢?周琛的手緊緊地攥著咬著牙就是不讓自己流露出一點點的悲傷感覺。
夜很長,這一晚的月光皎潔的不像話。散發著寧靜皎潔的光線。空氣中帶著一陣風,帶著冰冷刺骨的寒意就這樣將渺小的他們卷入一場無形的狂風暴雨之中……
周琛一夜沒睡。範洛下樓的時候看到了周琛坐在別墅的花園裏麵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麼東西。而在他的腳下大一堆的煙頭。範洛愣了一下走過去,將手放在了周琛的肩膀上麵,周琛閉上了眼睛,忽然轉身摟住了範洛的腰部:“讓我抱一下我真的好累。”
範洛本來想要掙紮,聽到這樣的一句話的時候就放棄了。她也回抱著周琛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我隻是有些累而已。”
範洛知道一些事情發生了,但是周琛卻不願意說。一個男人抽煙分為很多種。但是像周諾這樣的男人抽煙肯定是因為有事情發生了。
過了好一會兒,周琛鬆開手。站了起來:“我現在去換一件衣服。我們去範家。”
周琛剛走,範洛忽然拽住了周琛的手臂,猶豫的說道:”其實你可以不用去的,我自己一個人是可以的。真的,我現在很好了。“
周琛隻是看了下範洛,沒說話朝著別墅走去。範洛擔心的看著周琛的背影,垂下眼睫毛。
洗了澡換好了衣服,今天周琛穿的衣服比較隨意,但是在隨意中卻夾雜著一種肅靜的錯覺。走下樓梯,周琛走過去牽著範洛的手一起朝著門外走去,上了車,周琛發動了引擎:”你的家在哪兒?“
”我覺得你的狀態不對,你到底是怎麼了?感覺你好像有什麼生氣瞞著我,而對你影響那麼深的事情肯定是很大了?“範洛還是擔心周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