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轉眼又是大半個養傷的歲月。
待太叔妤再次能爬起來做妖時,兩人已經又交換了幾次舟車之後到達了下一個小城。
太叔妤猜不出來薛大小姐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隻知道跟著他才不過幾個月,受傷不說,光地圖都換了幾個了!
慶幸的是血液外掛之後,原先病懨懨隨時要掛的身體變得強悍了幾個數量級,舟車勞頓都不在話下。
這次到達的是一個小國北乞。
北乞地處幾大大國的交界,一城即一國。
不同於上上個城池過分的繁華喧囂,也不同於上個邊鎮的熱鬧樸實,北乞就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小國國都的模樣,精致矜持風流人氣。
十分適合儒商文客謀士來往做生意。
但最特別的是,它背靠幾國之中最大的江湖門派——菡萏池。
“賣糖葫蘆咯,好吃又好玩的糖葫蘆咯。”
“胭脂,胭脂,漂亮的胭脂嘞。”
這次剛入城就能聽見各種吆喝,不死氣也不過分熱絡。
胭脂水粉布匹書畫,或者各類小吃應有盡有,樓宇不高,鱗次櫛比,馬路幹淨,商阜歸屬齊整順眼,有士兵在來回巡邏,不時維持幾下秩序。
太叔妤被咯斷了的肩胛骨剛剛長攏,又可以用力。
她眼睛上仍然蒙著布巾,卻一點也不影響她作妖:一進城便表現了十二分的躍躍欲試。
一會兒看看這邊的詩書,一會兒摸摸那邊的胭脂,再不就是去追著遠遠的糖葫蘆的嚷嚷跑上兩條街,然後去抓回把糖炒栗子。
自上次差點弄丟人之後,薛雪終於意識到了他好不容易撞上的死侍苗子的重要性,一路死死跟在後麵!
偏偏太叔妤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路這邊跑跑,那邊轉轉,追得他十分暴躁。
一張漂亮的小臉掛著甜膩的笑意,漆黑的瞳子陰沉幽深。
終於,在太叔妤捧上小攤上的第二碗紅油的時候,薛雪爆發了!
他一腳踢倒攤販老板的桌椅板凳,發怒:“太叔妤你還有完沒完!你敢再把爺甩了爺摁死你!”
湯湯水水流了一地。
看得太叔妤笑顏逐開。
隻可惜剛起衝突,接手的就過來了。
太叔妤也不掩飾自己的遺憾,她看一眼來人有點眼熟的打扮,有點眼熟的皮子氣質……
遺憾完了就捧著桌上屬於自己的那碗紅油混沌,小心地用筷子翻挑,嗅味道。
來人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剛到場,也不問緣由就做了冤大頭,去賠付了兩人麵前一臉怒氣騰騰的攤販老板的飯錢和損失,動作熟稔,看得出來這種事做得多了。
解決完了就欲過來打招呼:“師兄——”
可惜正滿腹怨氣的老板不僅看人下菜,還不識人,完全沒看出那身雪白繡菡萏的長衣的含義,看著剛剛笑意陰沉的妖豔少年知道不好惹,一臉怒氣也不得不憋著。
如今眼看著過來了一個瞧著溫善有君子遺風還小的的,覺得好欺負,立馬就要泄憤!
“有錢了不起啊?會武功了不起啊!”
中年男人接過賠付的錢,抬手就推攮來人,使勁嚷嚷。
“會武功就可以欺負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就可以不把我們這些人當人看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瓜眾從來不缺,立馬跟著鬧騰了:“就是,你們這些練武之人就可以草菅人命了?!”
“就是!”
“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帽子扣的,這小脾氣慣的,太叔妤突然對背靠的“菡萏池”好奇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