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角落陰影裏的太叔妤卻痛並愉快著。
一方麵因為失敗的祭劍儀式,她全身上下車碾過的疼,另一方麵,看仇家自己內部消化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然而菡萏好像精神頭並不太好,癲狂了不過兩刻鍾的時間便消停了下來。
隨後失力地起身,踢開了腳邊的籃子,淡淡說道:“你父王不喜歡太幹癟的東西,喏,現在我們又該胖回來了。吃了。”
少年看著籃子裏的瓶罐,一雙清冷安靜的眼看不出情緒。
菡萏見他久久不動作,一時不耐煩,出聲提醒:“嗯?”
然後太叔妤就眼見著,那小雞崽精聞言乖巧地拿了籃子裏的瓶瓶罐罐倒進了嘴裏,咽下,而後扯了扯嘴角,長發遮掩的低垂在陰影裏的半張臉……
笑了!
太叔妤:呃?
小怕怕。
眼看著少年吃完了藥,菡萏妖妖嬈嬈扭著小腰施施然離去。
而她腳步踏出洞口的那一步,強忍著不動的少年瞬間跌跪在了地上,藥效傳來,身體裏一陣銳痛穿透橫行,他慢慢蜷縮了起來。
太叔妤開始興奮,看得多了也覺得無趣。
再一注意,已經是三天以後了。
太叔妤的第一眼仍舊是關愛仇家。
她望去了前方,卻發現眼前瘦瘦弱弱的小雞崽精硬是比她還清醒得早一些!
又或者,他根本從始至終就清醒著?
如果是後者,這小雞崽子可真對自己夠狠的,太叔妤嘖嘖。
而山洞的另一角落,和太叔妤正對的地方,垂眼靜默的少年在太叔妤打量他的時候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猛然抬首望了過來!
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少年皺眉,竟然沒有?
但下一瞬他就放棄了費神。
總歸就算勉強發現了也不是他能對付的,隻能期盼對方對收割他這條小命沒什麼興趣罷了。
他扶著身邊的大石費力地翻身站起。
虛胖圓粗的身子就像是充了氣的皮球似的,一張臉浮腫青紫,看著就讓人瘮得慌。
都這樣了,還要出去晃,太叔妤腰酸背痛,不能離寄生靈體的器物太遠,於是無奈起身,跟著剛清醒的少年背上的斷劍一起出了山洞。
環環繞繞過了幾座山。
途中少年還精心摘取了些果子,一個也沒吃的,在山澗仔細洗幹淨了全攬了懷裏。
太叔妤並不奇怪他這不合時宜的“精貴”,少年情懷總是詩嘛。
兩人最後到了牝雞山脈最邊緣的一處瀑布山口。
隨著越來越靠近瀑布,少年原本衰弱至極,以至跌撞生硬的步子,明顯地輕緩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不發出驚擾的聲音,一點一點從瀑布邊緣的一條小路進去。
邊走邊撓開兩側遮掩的垂藤,一雙漆黑的眉眼肉眼可見的愈發溫柔了下去。
春天好啊春天好。
太叔妤閑閑在後麵,不時瞧瞧山那邊不知何時悄然升起的明月,想著所謂的人約黃昏後。
一身破銅爛鐵的筋骨沐浴在月輝下,隱隱約約變得有多了一丁點的透亮。
而前方,由於少年走得太過小心,明明不長的一段距離,卻硬是讓他們走了又一小刻鍾的時間。
待臨近了到了洞口了,少年卻又僵住了。
看得太叔妤都忍不住想要推他一把!
而前方的少年深息了好幾口氣,一張胖墩墩的臉上掛好了溫和的笑容,又認真琢磨好了待會兒可能會有的對話,才重新提了步子。
結果才踏兩步,特麼又不動了!
看得太叔妤心累。
然而這次不是他矯情,而是山洞裏出了問題——
多出了一個人。
太叔妤魂體開道,直接幾步先進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