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驚慌失措的楚玲,心裏更加覺得對不起她。女兒的孝心她何嚐不明白?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打算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裏,讓她糊裏糊塗的過完一生,也好過日日痛苦。隻是,她已經做了這麼多年的拖油瓶,如今又要眼睜睜看著女兒認賊作父,讓她怎麼有臉麵對楚銳嶢?還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楚玲,是媽媽對不起你,這些年來讓你受累了!”她咬著牙,想盡量不哭,可淚水仍是不聽話的直流淌“這麼多年來要不是我和你弟弟拖累著你,你也不至於受這麼多的苦!是媽媽沒用!”
昨天下了一夜的大暴雨,如今河水漲的老高,水流湍急,站在橋邊都能聽到下麵轟轟的流水聲。
“媽!”楚玲雙膝一軟,撲通跪倒在地,哀求道“您先下來再說好嗎?我們什麼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您不能丟下女兒不管啊!我們已經沒有爸爸了,要是再沒有媽媽,讓我們怎麼辦呀!楚雲他還這麼小~”說著說著她便大哭起來,圍觀的群眾看到此情此也忍不住落淚,紛紛勸魏氏有什麼話下來好好說。
魏氏已經決心赴死,哪兒還會聽勸?她抹了一把眼淚,淒然勸道“楚玲,往後你要好好生活,記住媽的話,人有時候不要太過於聰明,懵懵懂懂過一生,反而比較幸福。以後你們姐弟倆。誰也不要再找什麼殺父仇人了,就當你爸爸是意外死的吧!”
“媽,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楚玲聽她突然提起死去的父親,還讓她放棄尋找真凶,難道她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難道是有人來威脅她嗎?
魏氏不答,又勸道“以後你要是再見到陳光耀的女兒,一定要好好向她懺悔道歉,聽媽一句話,命裏無時莫強求,一昧的強求,隻會傷人傷己。”
“媽,您先下來好嗎?”
人群中不知是誰報了警,十幾輛警車陸陸續續停在一旁,幾個警察圍在一起交頭接耳的商量救援對策。人群、警車全停在這,造成了後麵嚴重的交通堵塞。
“記住媽的話,別再追查你父親的死因了!好好照顧你弟弟!”魏氏說完最後幾句,忽的一下躍進水裏。
“媽!媽!”楚玲想撲上去拉住她,卻見她身影一閃,已從二十多米高的橋落入水中隻兩三秒便已在湍急的水流裏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剛爬上橋欄想往下跳,卻被圍觀的群眾死死壓住。
“姑娘,冷靜點呀!你的日子還長啊!”
眾人七嘴八舌的勸著,楚玲哪裏聽得進去,她趴在橋欄邊哭的肝腸寸斷,想破腦袋也想不通母親為什麼會突然尋思。責備、痛心。她隻覺得自己很不孝,明明昨晚就發現她不對勁了,還不好好看守著她,這才造成今天這種局麵。她站在橋邊,看著下麵極速流下的河水,心如死灰。
兩天兩夜過去了,依然沒能找到魏氏的屍身。她就這樣坐在魏氏跳下的地方,不吃不喝的等著。
聞得母親的死訊,楚雲立刻從學校趕來。看到姐姐如今的樣子,他就是再難過也隻得忍著。自己從小就沒了父親,一直在母親和姐姐的庇佑下生活多年,如今母親也不在了,他要是再像還一般哭哭啼啼的,那姐姐將來要依靠誰?
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天可憐見,終於找到了魏氏的屍身,隻是屍體已然被河水泡的發腫。
楚玲姐弟一看到母親的屍體,都跪倒在地哭成淚人。楚玲租了一輛靈車,當天就把魏氏的屍身運回翠湖。那邊的近親也早已設好靈堂備了棺材等他們回來。
魏氏的葬禮很簡單,隻有幾戶宗親和同村的人過來幫忙,和陳大義的葬禮和排場比起來,她可真的算的上寒酸。
楚門魏氏春綢之靈位
楚玲姐弟身穿孝服跪在地上燒紙錢,這時已經臨近傍晚,不會再有人前來敬香了,隻有幾個宗親坐在門口商量著明天的安葬事宜。
兩人低著頭,突見門外走進幾個人影,抬頭一看,正是鄰居李婆和他的兩個兒子。兩人忙站起身,楚玲微一鞠躬,李婆伸手忙扶住她,兩人四目相對,均是無言。
早些日子聽說李婆身子不適被兒子接去南山市居住,所以楚玲也沒通知她魏氏過身的消息。沒想到如今她還專程趕回來,也不枉費鄰裏關係一場。
三人上前敬完香,兩個兒子退到門外與外麵幾個長輩說著話,李婆木訥的盯著魏氏的遺像好一會兒,忽然猛地撲倒在供桌上哭的老淚縱橫。
“妹子,你怎麼能就這麼去了呢!你的兩個孩子可怎麼辦啊!”她哭的傷心,叫看著的人都忍不住感慨她對魏氏的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