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霞,你那麼善良,一定不希望我這麼做的,是吧?”他手握著那個原本在水晶球裏的假人,淚水又模糊了雙眼,說到底,還是怪自己。非但沒保護好她的人,連她的遺物都保不了。
“白幻萍說得對,有些事能忍,有的事不能忍。不是一昧忍讓就能換得風平浪靜的,所以我決定反擊。我相信,你一定會支持我的,是吧,你一定也不希望,我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是吧?”
愛麗絲的性子是最沉不住的,連著被關在房間兩天兩夜,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她打定主意,今天再不放她出去,她就拆窗戶跳樓!
“媽,開門啊!我要出去,我快憋死了!”她不住拍打著門,苗桂芬隻覺得頭疼欲裂,幹脆連飯和水都不給她送了,看她還能堅持多久。
哪知愛麗絲精力不減,每次叫到口幹舌燥的時候就停下來稍作休息,過一會兒再叫,不分日夜的折騰。有時實在氣極,就在裏麵摔東西,大喊冤枉,又罵苗桂芬沒良心,沒人性雲雲。
第二日,苗桂芬終於被吵得受不了,拿著鑰匙上去開門,正準備好好揍她一頓,哪知她一閃身,又溜了出來。
兩天兩夜沒吃飯沒喝水,她隻覺得又餓又渴,一進客廳,看見什麼都吃,邊吃還要邊被苗桂芬追著打,場麵又狼狽又滑稽。父子三人默然地站在一旁,既不勸,也沒人上去分開她們。
到底是自己生的,也許是追得累了,也許是看愛麗絲這模樣心疼,又也許,是獨角戲唱不下去了,總之,苗桂芬沒再追了,愛麗絲也不跑了。母女倆一個拿著雞毛撣子,叉著腰站在電視機旁邊,不斷喘著粗氣。另一人手裏拿著一隻剛拜過神的燒雞,不顧形象,整隻送到嘴裏啃著,吃的滿手滿臉是油。
十分鍾後,隻剩下雞架子。她走到桌邊,先是用濕布擦了擦手,又端起自己的杯子猛喝了兩杯水,體力這才稍稍恢複些。可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頭暈暈的,身子輕飄飄的。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死妮子,還有臉吃東西!”苗桂芬見她雙頰潮紅,就好像醉酒一般,坐在沙發上愣愣的,也不理她,氣更甚,又罵道:“你剛剛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說話了!”
愛麗絲還是沒出聲,隻坐在沙發上,訥訥地看著桌麵發呆。
“哎呀,你現在翅膀硬了,把我當透明了是吧!”
愛麗絲隻覺得,渾身飄飄然的,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很舒服。她不想動,隻想靜靜地享受這個美麗的時刻。她仿佛看到劉德華在衝她笑,向她招手,於是,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笑起來。
“嗬嗬~”
苗桂芬在罵她,她卻嗬嗬傻笑。蔡萬榮三人覺得奇怪,又不明所以。愛麗絲剛才好端端的,突然~這是怎麼了?難道撞邪了?
“你笑什麼笑!”苗桂芬上去就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腦門,被她這麼一拍,正準備抱她的劉德華突然消失不見了,她也一下子來了氣,站起身,惡狠狠地瞪著苗桂芬,指著她的鼻子,大吼道:“你除了罵我打我還會什麼?我是死妮子,你就是賤婦!我才睡過一個男人,你呢?你被多少人睡過了?連我親生爸爸都不知道是誰,你不覺得羞恥嗎?”
蔡萬榮的雙眼瞪得更大了,父子三人均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們母女。誌超偷偷用手肘撞了撞父親,示意他下去救場。蔡萬榮見苗桂芬雙目就要噴出火來,不免也是咽了咽口水。才上前一步,就聽到一個清脆的打耳光的聲音。抬眼看去,苗桂芬氣的渾身顫抖,臉都白了。這把他正準備邁開第二步的腳,又縮了回來。這事原本就是愛麗絲不對,再怎麼樣,也不該這樣罵自己的母親啊!且她平時嬌慣乖張,趁這個機會,讓苗桂芬教訓教訓也好。於是,就退了回來,與兩個兒子齊齊站在一塊兒。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就是個賤婦!平時裝著高尚而已,我看著是像個小蕩婦,可底子比你幹淨!”
正當苗桂芬打算打第二個耳光時,手才到半空,就被愛麗絲鉗住了。她用力一推,苗桂芬不由自主地倒退幾步。
女兒有幾兩力氣她還是知道的,怎麼今天,力氣會這麼大?她正思索著,對麵的愛麗絲又繼續罵了起來:“從小到大,除了寄錢回來,你都沒管過我的死活!我沒爸爸,人家媽媽多疼孩子,你呢,隻會打罵,這麼討厭我,當初為什麼要生下我!你以為我活的很開心嗎?有時候,我巴不得死了算了!”她越罵越傷心,目光撇到桌麵上的水果刀,一個箭步衝上去,拿起刀子對著自己的手腕,“我今天就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