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有點,畢竟他又不能選擇自己的人生和父母。可那些事,並不是我們能做主的,況且人死不能複生,所以你也別想太多了吧。這個世界上,值得同情的人太多了,人人都是可憐人,哪裏同情的過來。”

最後這句話,誌明很讚同。這就是明輝,總能想明白別人想不明白的,看透別人所看不到的。

“我本想這禮拜去台灣看看的,可她似乎不太願意見我,我想不明白。”車子開進市區,路的兩邊漸漸開始繁華起來。窗外的霓虹燈照進來射在他的臉上,誌明側臉看去,隻見他一雙英眉中間帶著頹然和不解。

“可能是不想讓你看到她現在的狀態吧。”誌明寬慰道:“既然吳總裁和你嶽父嶽母是舊識,他定然會請最好的醫生,給她最好的治療和養病環境,你大可不必擔心那麼多。”

“這是自然。”他微微一笑,又問道:“你去看過你妹妹嗎?轉眼她進去也有小半年了。”

“去了,她說在裏麵很好,監獄長很照顧她,也沒老囚犯為難她。多虧了你,幫我疏通關係。”

第二天,白幻萍的精神稍稍好些了,隻是背上還很疼痛。醫生說,要她多躺躺。可她一天到晚躺著,實在無聊極了,睡久了頭都疼了。思來想去,幹脆拿出錢包,叫看護買些筆和紙回來,準備畫點設計圖打發時間。

筆才剛拿起來,就又頓住了。要從何畫起呢?她腦海中浮現出明輝的樣子。印象中,他似乎從沒對她笑過,總是淡淡的。唯一一次笑,還是佳瑜在場的時候。她泄氣的扔下筆,隨手從床頭櫃上抽出一朵粉色康乃馨,捏在手裏轉了轉,抬起左手,一片片摘下來,嘴裏喃喃念道:“他會來,他不會來,他會來,他不會來。”當數到最後一瓣是,是他不會來。她不高興,又取了一朵數起來,這次是他會來。她這才滿意的拍拍手,拉著被子乖乖躺下。

按著裘天路對喪彪的承諾,蓮姐是要被實行狗刑的。院子外麵放著一個三個大鐵籠,裏麵一共關著十五條惡犬,它們之中,起碼都被餓了七八天以上,咬起人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馬仔押著她從側院來到大廳,當經過院子的時候,她看到那些狗,就已明白自己會是個什麼死法了。

她進門後,直挺挺的站在那裏,冷著臉,沒有一絲懼色。

“跪下!”馬仔喝道。

“哼!”她別過臉,誰也不看。

“叫你跪還不跪!”他用力一踹,蓮姐雙腳吃痛,立時跪了下去。

裘天路麵前放著一遝文件,全是從她家搜來的,有房產、股票、車子和兩張俱樂部的經營權。他將文件交給歐燁偉,說道:“歐老大,拿過去讓她畫押。”

蓮姐默然地看著那些文件,雙目直視裘天路:“反正我就要死了,讓我見見阿茂吧,當是我對你最後的請求!”說是求人,可語氣、表情,完全沒有求人應有的氣勢。盡管已經預感阿茂凶多吉少,卻還是不願相信,總想著,要在臨死前見他最後一麵。

“你先畫押簽字,我們就告訴你。”葉惠青趾高氣昂的說。

“不就是錢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要,我就給,權當施舍好了。”

“我們可沒你那麼喜歡錢,那麼貪戀權勢。這些錢我們一分不拿,全部捐給紅十字會,雖然不是以你的名義,不過,這也算你臨死之前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了吧?”

她不理會葉惠青的話,像是完全沒聽到一般。快速簽好字,把筆一扔,背過手,冷聲道:“現在可以讓我見我兒子了吧!”

“你那天不是見到了嗎?”吳正卿微微一笑,嘴角帶著嘲諷:“不過,你也不必急,反正很快就會再見,隻是不知道,到時候你還能不能認出他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她瞪著他,低吼道。

“火災現場抬出的那幾具屍體~”吳正卿語速很慢,蓮姐雙目越瞪越大,似乎已經預料到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心裏卻不住期盼著他別說出來,他說的不是真的。而周圍的人,則都是用這種充滿嘲笑、同情、冷笑地看著她。

“全是你的手下,而那具小孩屍體~”吳正卿低頭一笑:“你懷胎十月,怎得連自己孩子也不認得了?”

她身子一軟,癱在地上。一滴淚也流不出來,一句咒罵的話也說不出來。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兒子的身影。他剛出生的模樣、第一次笑、剛學會走路、叫的第一句媽媽、第一次穿校服、第一次考全班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