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聰道長知道,除了一大群獵狗的威脅,還有一個更加凶險的威脅懸在半空之中。
慧聰道長木然的抬起頭,望向三樓溫克林臥室的方向。
雖然隔著一層玻璃窗,但是屋中明亮的燈光還是把他的身形動作映照得清晰無比。
原本他雙手攥著欄杆,靜靜的站在窗戶前俯視著樓下方向。
可就是這麼一會的功夫,他身邊竟然多出了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女仆。
小女仆穿著西式的綠色及膝連衣裙,身前係著白色的蕾絲邊圍裙,雙手高高的托舉著一張銀色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瓶紅酒。
而溫克林一手扶著欄杆,一手舉著一杯紅酒,嘴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姿態悠閑的俯視著整個庭院。
慧聰道長不覺打了個寒顫。
溫克林雖然在笑,周身卻帶著一種弑殺的陰狠戾氣。
慧聰道長瞬間明白,溫克林篤定武清他們拖家帶口的拉著兩個累贅,根本沒法逃出溫公館。
在搜尋兩圈無果後,他就產生了圍獵的想法。
放出獵狗必然會快速鎖定目標,發起一波凶殘的廝殺。
所以他才頗有興致的扶著欄杆,想要見證一場刺激場麵的誕生。
真特娘的是個畜生!
看著溫克林臉上那越來越興奮的殘忍笑容,慧聰道長在心裏狠狠的咒罵。
但是罵人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慧聰道長後背僵直的緊緊貼著牆壁,武清幾乎是用自己的生命才給他創造出了這麼一個逃跑的機會。
可是無論於公還是於私他都做不出獨自逃跑的事來。
於公,武清是他們聞香堂的臉麵人物,絕對不能折在這裏。
連溫克林的衣角都沒摸到呢,就被一群狗咬死了,傳出去他們聞香堂的聲威絕對會大大受損。
於私來說,一個小姑娘都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掩護他,他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能做得出自己獨自逃跑的不義之事來?
更何況這個小姑娘還是他的長輩小師叔。
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別說聞香堂他沒法混了,就是偌大的金城江湖都不會再有他的立足之地。
他必須要側麵配合武清的行動,在她最危急時,找到破除危急的方法。
發了瘋似的獵狗全部風一般的追著武清跑,在偌大的庭院中成弧線穿梭。
慧聰道長雙手緊攥成拳,他這邊暫時是安全了,可要是繼續去追擊那些獵狗,怕是不僅打不過獵狗,更能叫在樓上巡視的溫克林發現他們兩個人的行蹤,屆時狗沒咬死他們,卻從樓上射下一排子彈來,一樣得死。
想到這裏,慧聰道長雙眼瞬時一亮。
對了!
他大可以采用圍魏救趙的策略,放棄追擊獵狗群,轉而抓住樓上的溫克林,叫他的人把獵狗叫停!
慧聰道長急急抬頭,再度警惕地向樓上的溫克林望去。
溫克林端著酒杯,悠閑地小啜著紅酒。雙眼微眯,淺淺含笑的望著下方。
顯然,他已經看到了狗群的突然轉道,該是猜到狗群已經找到目標,正在攻擊。
慧聰道長咬了咬牙,再往武清方向望去,雙眼瞳孔不由得狠狠一縮。
按常理推斷,尋常人的速度根本比不過受過專門訓練的獵犬。
但是武清顯然不是尋常人,她跑起來的速度不僅快,而且還很有技巧。
庭院雖然很大,但是當中亭台樓閣,假山花石相當繁瑣。
武清身形苗條矯健,在其中往來穿梭非常自如。
之前的黑色鬥篷雖然不知被武清丟在了哪裏,但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武清依然將自己隱藏在了黑暗之中。
如果不是慧聰道長的夜視能力驚人,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身影。
而那些獵犬畢竟不如人類頭腦靈活,不過幾個來回就被迎麵而來的假山樹石衝散了隊形。
這兩三條進了那邊拐彎,那兩三條被困在了後門的死角,隻有打頭的那隻毛色黑亮的獵犬不屈不撓的四爪飛騰,幾乎足不沾地的緊緊尾隨在後。
武清自己也捏著一把汗,她這一招可謂是非常凶險。對付奔襲而來的獵狗,她這樣的行為無疑是在火上澆油。(小朋友們看了可是一定不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