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又看了一眼慧聰道長,目光變了變,終於放下舉槍的手,轉身走到武清前麵的桌子前,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從桌子上端起唯一完整的一塊蛋糕,選了把幹淨的銀叉,動作優雅的切下一小塊,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一旁的柳如意眼見梁心那個臭不要臉的吃掉了他留給許紫幽的蛋糕,立時皺起眉頭,就要爭辯。

卻被一旁的許紫幽緊緊拽住手臂。

柳如意一抬頭,就看到了目光凝重朝他輕輕搖頭的許紫幽,嘴唇囁嚅了下,終是把這一口惡氣勉強咽下。

那一邊的梁心早已用眼角餘光瞥到柳如意與許紫幽的動作,不由得得意的嗤然一笑。

又翻過一個幹淨的白瓷杯,從茶壺裏給自己斟了半杯紅茶,仿著武清悠閑的樣子,小啜了一口,才抬頭看住武清,輕笑著說道:“武清對我真的很有信心嘛,相信梁心會知道你所有的想法。

當然這也是我要努力的方向,畢竟要發展到兩情相悅的地步,心有靈犀是必須的。

隻是咱們畢竟才剛剛開始,那一點靈犀也在積極的培養中。所以現在武清隱瞞我的事情,我還猜不到。”

說著梁心放下茶杯,雙手托腮的歪著頭望著武清

,笑眯眯的說道:“所以就請武清你把這一切都告訴我吧。”

如果不是知道新一門新的任務就是梁心,柳如意絕對要直接衝出去,用飛鏢把他紮成一個八麵漏風的大篩子!

許紫幽雖然理智很多,一直也在攔著柳如意,但是梁心這越來越無恥的行為也幾乎要引爆他能忍受的底線了。

他真怕自己攔著柳如意,攔著攔著就被柳如意帶著一起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家夥什去暴揍欠揍的梁心了。

不過他們兩個即將要衝頂的怒氣很快就被一個清朗的笑聲澆滅了。

那是武清的笑聲。

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她抬手半掩著唇,囂張的冷笑了起來,“梁大少這又是哪一招?借力打力,反過來要套我的底細嗎?”

“難道不是武清要告訴我嗎?”梁心也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難道不是武清主動擺出這三張底牌給梁心看嗎?”

武清端起白瓷茶壺,為梁心那一杯斟了茶,“那梁少仍然認定胡舟道長就是鬱白少帥嗎?”

“不是我認為,”梁心挑眉一笑,“其實比起許紫幽死人或是通緝犯的身份,我更在意的是他與戴鬱白的關係。

他是戴鬱白最親近的兄弟,而且他也假死了。可是他現在竟然也出現在了這裏。所有的這一切,不是都說明了這位道長就是戴鬱白本人嗎?”

梁心眸光越發犀利,口吻也越發肯定。

武清聳肩笑了笑,執著茶壺又給自己的杯子續了茶,“這真是天大的誤會,武清隻能說,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巧合而已。”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巧合,”梁心端起杯子,望著武清的眼中閃出一抹寒光,“尤其是這麼多同時發生的巧合。”

“看來梁少並不是個浪漫的人哪。”武清彎眉一笑,抿了一口茶後,轉頭望向慧聰道長,沉聲說道:“胡舟道長,既然梁大少疑心這麼中,那就煩勞您展露一下真容吧。”

慧聰道長笑了笑,抬手摘下眼睛,完全翻白的眼睛恢複正常,又叫柳如意拿過角落裏的毛巾,叫他打濕了送過來。

柳如意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卻還是老實聽話的給擰了濕毛巾遞了過來。

等到慧聰擦幹淨了臉,又一下脫下袍子,露出裏麵的西裝來,腳上千層底的布鞋隨著衣服一晃,也變成了甑光瓦亮的黑色皮鞋。

坐在桌旁的梁心不覺放下茶杯,一時間驚訝得嘴巴都張開了。

這一次,慧聰道長沒有露出禿頭的造型,也沒有展現出昨晚那樣的板寸頭,而是和武清在聞香堂暗室中見到的那樣,紮起了一頭烏黑瞬長的馬尾。

梁心雙眼瞳仁微縮。

這身裝扮分明就與長發的戴鬱白一模一樣。

隻是身量比戴鬱白矮上很多,體型也比戴鬱白醜很多,氣質也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