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心走進院子,在椅子上坐下來,目光在他身上一掃而過。
“你出去過了?”
淵戈一驚,抬頭看來。“小姐是怎麼知道的?”
剛才他過來的時候演得很好,絕沒有破綻,她怎麼可能知道?
“我剛才進來之前,房間還沒有點燈,時間不早,如果有人在,就不會不點燈,這是其一,其二……”她的視線落在淵戈的衣服上。“你的衣角翻過來了,壓在了裏麵,隻有匆忙穿衣服才會變成這樣。時間還不晚,你應該不會這時候睡覺。”
淵戈微微一愣,緊接著笑了起來,眼中那些拘束和老實瞬間被狡黠和貪婪的光取代。
“心兒好聰明?”
洛水心眉心微蹙。
“下午受的傷不疼了?不怕我拔了你的舌頭?”
她迅速伸手,抓住淵戈的左手,掀開袖子,繃帶包紮得十分粗糙,看來是時間匆忙來不及處理,上麵還滲出了絲絲血跡。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淵戈一點也不擔心,反而笑道。
“一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雖然你極力裝出老實木訥的模樣,但演技還是不過關,這方麵,你甚至還不及四皇子,再加上……”
她指了指淵戈腰上懸掛的玉佩,那是洛水心親手送出去的,整塊冰種翡翠圓形鏤空,祥雲盤踞,入手溫潤,流光溢彩,是塊上等好玉。此時,一個“安”字露在外麵。
“你說你隻是普通農戶,逃難而來,更不識字。我當初給你玉佩的時候,並沒有指給你看哪麵為正,哪麵為反。隻是說,”安“字為正,”淵“字為反,當時你就戴對了。之後幾次,從未出錯。你若是不識字,怎麼可能此次正確?”
淵戈愣住了,低頭看向手中的玉佩。
當初洛水心送給他的時候,他根本沒想到,原來這也是試探他的東西。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讓我留了下來?”
洛水心想了想,笑道:“看你配合我的時候挺機靈的,就暫時留下了。至於這次,本來在圍場的時候我就有些懷疑是你,剛才一進來就確定了。牢房中那些匈奴俘虜,你都救出來了?”
“看來都被你知道了。”
淵戈眼中綻放出光芒,眼睛幾乎黏在了洛水心身上,蠢蠢欲動。
殷無離既然早就已經猜到了洛水心的計劃,那肯定也知道林建義關押俘虜的地方,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那些俘虜一個也跑不了。
可是今天卻匆匆決定回來,肯定就是匈奴俘虜那邊出了事。
再結合狩獵時突然出現的淵戈,他長期潛伏在王府,目的絕對不會單純,能和那些俘虜約好一起出現,就是肯定已經取得了聯係。
洛水心回來的路上就在想,眼前這人是誰?竟然敢隻身返險,埋伏在殷無離眼皮底下不動聲色,將計就計謀殺刺殺。當時要不是自己反應快,可能真的會出事。
誰有能力和權利這麼做?
一般的匈奴絕不可能。
匈奴雖然並不重視血統,但因為常年和中原抗爭,對漢人十分厭惡,絕對不會有任何接觸,淵戈五官雖然深邃,但不像匈奴,更像是漢人,隻有可能是匈奴和漢人的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