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離正在饌玉樓中。
等了一會兒,卻見洛水心沒有再回來,轉身朝外麵走去。
他本以為洛水心隻是去勸說洛大富和老岩不要爭吵,可沒想到,竟連人也不見了。
剛走到後院,就見秦武站在書房門口。
“心兒在裏麵?”
秦武有些猶豫,不敢回答。
此事調查的人就是殷無離,不知道能不能讓她知曉。
還沒等回答,殷無離便察覺到異樣,微微皺起眉。
“到底出什麼事了?”
說完,直接推開門。
秦武剛要上前阻攔,殷無離已然走了進去,見洛水心背對著他坐在窗邊,不知道在做什麼。
“心兒?”
他喊了一聲,正在看書的洛水心轉過頭來。
一看到他,眼眶中的淚水瞬間滾落下來。
殷無離心頭一驚,連忙走上前來。
“發生什麼事了?”
一邊說著,將她緊緊攬入懷中,仔細檢查洛水心身上有沒有受了傷。
“我沒事。”
洛水心搖了搖頭,貼在他的胸口,能感覺到胸膛傳來強勁有力的心跳,如此安心。
“我讓人查了二十多年前,晉王出事的緣由。”
殷無離聽見這句話,身體微微一震,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你都知道了?”
洛水心握緊手中的冊子。“抱歉,我讓他們調查了二十年前的事,卻沒想到,竟是這樣……”
她想起上麵記錄的事,心頭傳來一陣刺痛,更加心疼眼前的殷無離。
沒想到,一切竟是因為這樣。
她還是低估了皇城之中的陰謀詭計,低估了他們的狠毒和,對權力的欲望。
平靜的水麵上,藏著無數不可告人的秘密。
早在二十多年前,當時的大皇子,也就是晉王,深受百姓愛戴,也被眾多官員追捧。
不僅治理有方,有勇有謀,而且還幾次帶兵出戰,將匈奴打退數裏。太上皇也曾直言,等到晉王從邊疆回來之時,便會立他為太子。
可沒想到,在那次的戰事之中,卻出了事。
從邊疆送來的公函中,說的是晉王帶兵突圍,卻遭到匈奴圍剿,不幸受傷,無力回天。
消息傳回之後,舉國哀痛,朝廷中的官員痛哭不已,皇上更是為此,三天三夜寢食難安。
在月餘之後,因為國不可一日無太子,才終於改立當時的二皇子,也就是此時的晉王入主東宮。
不到半年,太上皇病逝,北殷王便登基稱帝。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為了體現自己的胸襟,將晉王妃和殷無離留在皇城之中,但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殷無離開始頻繁遭人暗殺。
這樣一看,兩件事情似乎並無任何關係,但根據洛水心的調查,晉王的死,似乎同北殷王有所關係。
而派去暗殺殷無離的刺客,也大多是從皇宮中出來的人。
難怪殷無離對於皇宮中的人沒有任何好臉色……
“你早就知道,晉王的死有蹊蹺?是北殷王動的手?”
殷無離本不想讓洛水心知道這些事情,還有自己黑暗的過去,可沒想到,洛水心竟然自己調查了出來,便不再隱瞞。
雙手緊緊抱著她,目光變得更加深邃,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父親確實在戰場上受了傷,遭到匈奴的伏擊,但傷勢卻並不嚴重。在他死訊傳來的前一天,就曾送了一封信到我手上。”
他聲音頓了頓,再開口時,艱難道:“當時,剛好是我的生辰。”
洛水心驚訝地朝他看去。
殷無離聲音淡淡道:“父親病情剛愈,身上的傷勢已無大礙,再過幾日便可回京,我已做好了迎接的準備。可第二天,卻傳來他重傷不治,身亡的消息,我又怎麼會相信?”
“我曾偷偷檢查過父親的屍首,確實是被人一劍刺入胸口,隻不過新傷上還有舊傷,必定是有人他不防備,才動的手。”
他緩緩說著,眸色越來越暗。
當時他不過是一個幾歲的孩童罷了,發現晉王是被人所殺,凶手還是此時的太子,根本無力回天。
更何況,當時就連他自己也有了危險。
或許是北殷王擔心自己的秘密會被發現,也忌憚晉王留下的唯一一個孩子,一心想斬草除根,故意派人暗殺,卻始終未能成功。
殷無離最開始也並未懷疑到他身上,可隨著暗殺的人越來越多,線索也慢慢展露在眼前,讓他不得不相信。
沒想到,竟然就是平日裏那個對他多加照拂,和顏悅色的晉王。
洛水心靜靜地聽著,雙手環抱著他的腰,無法想象當時還是一個孩子的殷無離,在發現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後,是如何隱忍至今……
在日複一日的刺客暗殺中,勉強存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