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李氏和陳誌義都沒睡著。
李氏往閘板另一邊看了看,確定孩子們都睡著了,這才再次湊近陳誌義。
“大不了以後遠點找著,到時候叫她姥、姥爺在郭屯那邊打聽打聽看有啥合適的人家沒。”李氏緊繃著臉,“俺也不圖意啥大富大貴的人家,老老實實本分過日子的就行。”
這個年代交通不便,消息閉塞,郭屯在幾百裏地之外,這邊有啥風言風語也傳不到那邊去。隻是一想到女兒嫁的那麼遠,就像她一樣,一年到頭有時候都沒辦法回去一趟,李氏就有點難受。
陳誌義也覺得李氏說的有道理,就沒再說什麼……
翌日一早,陳果兒一家吃過了早飯就去了後山,同時將昨天在鎮上買的捕獸夾子也帶上。
深秋不似夏季濕氣重,山間小路上到處都是幹枯的樹枝,踩上去嘎吱嘎吱的,與林間偶爾傳來的蟲鳴鳥叫相映成趣。
陳果兒他們分別在兩個山洞附近埋好了捕獸夾,才繼續回去崩爆米花。
加上前天丁掌櫃給的十五兩,他們的手裏已經有了六十一兩銀子,陳果兒決定再攢點就買地。之前她托丁掌櫃找了錦陽鎮上最有名的掮客,買地辦契一把手,隻差再湊些銀子就能找他了。
幹燥的山洞裏左邊碼著整齊的一摞幹柴,右邊幾個麻袋裏放著崩好了的爆米花。
陳果兒幾個手上用力搖動著崩鍋,身上被爐火烤的暖融融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他們這邊忙的熱火朝天,謝家窩鋪村裏卻已經謠言四起了。
“李二狗為啥揍六郎?”
“誰知道呐,二丫就看著他們兩個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
“果兒就在跟前看著,連拉都沒拉。”
村口的老槐樹下,陰影下一口古井旁,一幫大姑娘小媳『婦』手裏做著針線活,嘴裏在拉家常。雖然已是秋季,上午的陽光暖暖的,曬在身上很舒服。
“聽說是李二狗跟果兒見麵,叫六郎撞見了。果兒怕六郎瞎說,李二狗才把六郎給揍了,還嚇唬他不行說出去,要不還揍他。”
一個十六七歲,穿著半舊的粗布碎花襖的姑娘掩著嘴笑道,她叫謝桂花,平時和陳桃兒關係不錯。上午她去了陳家,陳桃兒正在陳杏兒的屋裏幫忙繡被子,是陳杏兒“無意”中說漏了嘴。
這件事六郎是苦主,他的話無疑更有說服力,而陳杏兒也是陳家的人,自然沒有人質疑她的話。
“聽說李二狗最近老和果兒在一塊,上次在鎮上還有人看著了呐。”
謝桂花再次爆料,這也是從陳杏兒嘴裏聽到的。
立馬有人附和了起來,謝家窩鋪離錦陽鎮不過三四裏地,經常有人去鎮上,也有人看到過李二狗攔住陳果兒他們說話。
“哎媽呀,真的咋地?果兒咋和李二狗在一起呐,不說李二狗相中杏兒了嗎?杏兒看不上他,才要他去害果兒,愣是把人家小王爺給搶來了嗎?”
“蒼蠅不叮沒縫的蛋,果兒要是跟李二狗沒點啥,杏兒就能害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