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俺哪能白話?有一次俺爹撿了條野狗回來,那條野狗後腿折了。俺爹沒殺它,還把它的腿治好了,再後來就跟著俺們一塊上山打獵。”根柱說到這裏突然神色失落,“後來它老死了。”
他難受的並不是狗老死了,生老病死誰都能經曆,根柱雖然不識字,但是他從小打獵,把生死看的很平常。
但是那條狗曾經在一次他跟他爹被野獸襲擊的時候救過他們父子倆的命,根柱小時候也特別喜歡那條狗,每天都跑去喂它。
可是它死了之後,他爹把狗皮扒下來,狗肉拿去賣了。
這讓根柱很難過,在他看來,那條狗不隻是狗,更是他的夥伴。
他當時想把狗找個地方埋了,可是他爹不答應,“當初要不是俺救了它,它能活這麼些年?俺養活它,給它吃給它喝的,最後還不叫俺賺點銀子?”
那天為了這事,根柱他爹還揍了他一頓,根柱也好些日子都蔫蔫的。
直到現在提起來,心裏還不得勁。
陳果兒不知道這些,隻是以為根柱很舍不得那條狗,這點倒是可以理解,她也很喜歡小黑和小黃。要是它們老死了,陳果兒肯定也會難過。
“別傷心了,都過去了。”陳果兒安慰道。
根柱也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等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常老漢回來了,陳果兒把請求他幫忙接骨的事說了一遍。
常老漢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把根柱叫到了外麵,父子倆在外麵呿呿咕咕的不知道說什麼。
陳果兒心中疑惑,卻也聽不到他們都說了什麼,畢竟她腿斷了,隻能在床上躺著。
不大會常老漢回來了,根柱並沒有進屋。
“花兒啊。”常老漢拿了個小板凳坐到陳果兒床頭跟前,並沒有說接骨的事,而是問他和根柱對陳果兒咋樣。
“叔對我很好,根柱對我也好。”陳果兒笑道:“這些日子多虧了你們的照顧了,等以後我一定報答你們。”
前幾天根柱說了,他今年十一歲,比陳果兒還小兩歲。
常老漢擺了擺手,“報答不報答的就用不著了,反正往後都是一家人。”
陳果兒眉頭微蹙,前些日子根柱也說過反正不是外人的話,當時她並沒有在意,以為隻是小孩子隨口說的。
但是這話由常老漢的嘴裏說出來,意思可就變了。
陳果兒靜默不語,靜靜的看著常老漢,等著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知恩圖報這個理用不著俺講,估摸著你也知道。”常老漢雙手拍了拍腿,“再說你一個人從上遊飄下來,啥也記不得了,俺估摸著也是碰著胡子了。你說你無依無靠的,一個姑娘家也不易……”
常老漢說了半天,這還是陳果兒來這麼多天,第一次聽他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比這些天加在一塊說的還多。
“俺呐,就根柱這麼一個娃,他娘死的早,撇下俺們爺倆過活。”常老漢繼續道:“日子雖說是一般,但也不缺吃不短穿的,俺合計著問問你看根柱咋樣?”
話說到這裏,陳果兒心中隱約間有股不好的預感,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像提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