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客棧的後院有一條小路,通向一個池塘,池塘的上麵正是天字一號房。
孔甲子不可能眼見著陳果兒身陷險境而不管她,但也要講究個策略,他是要安全把她救出來,而不是兩人一起全軍覆沒。
那個多利將軍在房間裏欲行不軌,自然不會讓人在旁邊看著,而這種時候就算是發出了什麼聲音,外麵的兵丁們也不會在意。
這就是孔甲子的機會。
時下是三九寒冬,後麵的池塘已然結冰。
孔甲子手腳並用,借助房子上幾個著力點,好似猿猴般飛快的攀爬上了二樓。
剛要推開窗子,卻聽到裏麵傳來說話聲,頓時動作頓了下。
莫非事情有變?
孔甲子沒再輕舉妄動,用舌尖沄濕了窗戶紙,用手指捅開一個小洞往裏麵看。
就見屋子裏除了陳果兒和那個多利將軍之外,還多出了一個少婦,以及兩個丫鬟。
而陳果兒正躲在少婦身後。
這是怎麼回事?
孔甲子並不知道,在他去後院的同時,屋子裏發生了一件事。
當時陳果兒被多利將軍逼到無路可退,手暗暗的伸到了懷中緊緊的攥住了手術刀,準備找準機會一舉要了對方的命。
這既是救了自己,也是給趙九報仇。
作為一名醫者,她的手術刀既能救人,也能殺人。
前提是找準了時機。
並且還不能弄出大動靜驚動了外麵,所以陳果兒必須一擊即中。
想要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死去,除非一下子隔斷了他的喉嚨,那樣聲音就發不出來,外麵的人也不會聽到動靜。
否則就算是刺中了心髒,也照樣會發出最後一聲悲呼。
隻是這樣很難。
多利將軍在戰場上什麼樣陳果兒不知道,但是能被稱之為將軍,想必身手不凡,最重要的是他的反應也比一般人都快。
所幸他現在色、欲、熏心,陳果兒算是占了點便宜。
眼見著多利將軍一步步逼近,陳果兒除了大呼救命,以迷惑對方之外,就是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調整好自己的位置,右手隨時準備出擊。
正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同時一個女聲響起,讓守門的官兵開門。
官兵自然是不肯的,說將軍正在休息,不便打擾。
“本夫人找將軍有要事,耽擱了你吃罪得起嗎?”女聲豁然拔高。
官兵沒再言語,許是忌憚對方的身份。
正這時候,門突然被從外麵推開,頓時一股香粉氣撲麵而來。
陳果兒倉促間看過去,但見蓮步輕移,衣袂翩躚,錦緞的衣擺仿佛彩蝶飄舞。
正是之前在上樓時遇到的女子。
匆忙之下的一瞥,陳果兒隻覺得對方擦了厚厚的胭脂水粉,似乎一眨眼都能掉粉渣的那種,幾乎可以跟戲子媲美,眉眼間隱約有點眼熟。
陳果兒顧不上想其他,忙移低頭開了視線。
看來事情有了轉機,陳果兒緊攥著手術刀的手微微鬆開,忙不迭的跑到女子身後以求庇護。
“五叔這哪裏是休息了,分明是在吃酒,莫不是嫌棄侄媳打擾,有意避開?”女子聲音清脆,帶著一絲揶揄,淡淡掃了眼桌上未動的酒菜,以及身後垂著頭的陳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