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你在,而我也發現,你的心思終還是站在我這邊的,我很高興。”龍飛揚的目中洋溢著淡淡的溫暖與歡喜,那撐著的臉色與眼裏的真誠,令菖蒲戒備生氣的心思,緩緩鬆動。
室內安靜極了,所有的敵對與猜忌,因為這番心裏話變得薄如塵埃,輕輕飄落到夜色深處,不見蹤跡。
橘黃色暖暖的燈光照射在菖蒲秀美的臉頰上,那一雙清冽的眸子裏的惱怒冷漠已經消失無蹤,隻是含著埋怨,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龍飛揚的心情變得好起來,將菖蒲的手握的更緊,嘴裏又戲謔地笑道:“幸好發生了這件事,讓我看清楚你的心,我現在已經不吃李過的醋了,因為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菖蒲聽見吃醋兩個字臉色有些微微窘迫,旋即抽出了自己的手,白了龍飛揚一眼,從嘴裏蹦出兩字,“幼稚!”
龍飛揚不以為意又如釋重負的笑了。
第二日太和殿早朝,龍飛揚怒氣衝衝地大鬧了一場。
他將昨日刺客的麻繩草鞋全都扔到了金鑾殿上,向著皇上大聲叫屈,當著文武百官,義正詞嚴地訴說西山土匪的囂張霸道,不僅劫持了相爺的新婚夫人,還夜入王府企圖不軌,他不能再坐視不顧,他要領兵去剿匪,希望皇上答應神虎營的兵士歸他調遣。
皇位上的龍飛雲一身明黃龍袍,身體慵懶地斜靠在龍椅上,本來文弱的臉色也是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模樣,似是宿醉未醒的狀態。聽見龍飛揚嚷著去剿匪,也不阻攔,含含糊糊答應了。
禦座前站在右首位的李過臉色是陰沉的,驕橫的一雙豹眼,斜看著表情逼真的龍飛揚,一直沉默。
直到龍飛揚提到要掌管神虎營的兵權,調遣神虎營的兵士的時候,他一直淡漠的眼裏閃過一絲厲光,原來,龍飛揚的目的在此。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龍飛揚話落,皇上竟然已經答應了他的請求,而且,李過剛剛邁出腳步,說出半句話,“臣有本啟奏……”
龍飛雲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懶腰,慵懶地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朕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他身邊的太監總管馬上大聲宣旨,“退朝!”話落,太監宮女一行人簇擁著龍飛雲魚貫走出了金鑾殿,頃刻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隻餘下李過惱怒地冷著臉色,尷尬地站在龍座前,憤恨不已。
初秋時節,天高氣清,陽光燦爛。王府內的楓樹葉子,已經開始染了淺淺的黃色,條條道道的黃色鑲嵌在大片綠色之中,搖曳多姿,颯颯清爽。
在龍飛揚眼裏,今天的王府格外的幹淨通透,而他的心情,比這天空還要晴朗。
進府的時候,指著牽馬的馬童說道:“衣袖怎麼開線了?去賬房領五兩銀子換身新衣服。”
突如其來的好運,惹的小馬童不知所措地呆愣住了。
肥胖的關元涎著臉湊過來,不失時機地對著龍飛揚媚笑道:“爺,我的衣袖也破了,也賞小的幾兩銀子吧!”
龍飛揚掃了他一眼,眼裏閃過笑意,臉上卻一本正經地說道:“罰你五天不準吃飯,身體瘦下來,衣服就撐不破了!”
“啊?爺,您好狠的心啊!”關元當下苦了臉,一副要哭的委屈樣子。
龍飛揚嗬嗬大笑著,輕快地向春風閣走去。
春風閣,房門緊緊關閉著,四麵的花格子窗戶隻打開了兩扇,颯颯的秋風,飄忽婉轉在綠色窗紗外麵。
窗前的案頭上,雕刻著金獸的熏香爐內燃燒著淡淡的熏香,幽幽的茉莉香氣,縈繞飄渺在寬敞的房間裏麵,馨香陣陣的清幽香氣讓人忘記煩擾,心神安然。
菖蒲坐在條案後翻閱著一本書,清冽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悲,隻有濃重的無奈。
她的身後站著一個身穿淺黃色衣衫的小丫頭,身材纖細,一張小巧的瓜子臉,清秀的大眼睛,緊抿著的唇角寫滿了小心翼翼與靈動聰明。
她安靜地侯立在菖蒲身後,不時給她麵前的茶杯撤換熱水。
房門口傳來腳步聲,接著龍飛揚挺拔的身姿閃進門來。
小丫頭急忙向著龍飛揚施禮,“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