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有些氣結,冷冷地瞪著那個欣長的背影,誰讓你喜歡了?與你這樣殘暴的人同在一個屋簷下,都是我的恥辱!
門旁的玄衣大漢一直都沒有離開,一雙戒備的大眼睛緊盯著菖蒲,生怕她對那土匪首領不利似的。
土匪首領對他吩咐道:“下去吧,傳晚飯。”
玄衣大漢應聲領命,卻又被菖蒲給叫住了,“喂,你先不要走,那些個俘虜不能殺了,我要見那個頭領。”顧不得想這些暴戾的土匪會如何對待她,她此刻更關心龍飛揚的安危。
聽見她的話,室內的兩個男人全都是一愣,旋即,玄衣大漢的眼內閃爍起厭惡輕蔑的光芒。這個女人如此多嘴,怕是活的膩煩了,哪怕你貌美如花,貂蟬再世,我家主人卻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土匪首領霍地轉回身看著菖蒲,眼神裏光芒閃動,語氣咄咄地問道:“你認識那個頭領?你們是什麼關係?”
菖蒲被問的一滯,旋即神色有些尷尬。
是啊,她和龍飛揚到底是什麼關係呢?王爺,王妃?笑話!他的戲謔不羈,*玩笑怎麼會是真的?兵與賊?也不是,因為他們的目的是一個人。那麼是同夥?不可能,他是堂堂王爺,她是喪家之犬。
“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吧!”菖蒲悵惘地在心中想到這句話,卻不經意從嘴裏說了出來。
土匪首領神色一凜,靜默片刻,對著玄衣大漢吩咐道:“那些人先在九龍洞關押,明天再說。”
“啊?”玄衣大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顯然沒有想到主人會改變想法,這絕對是絕無僅有的。能令主人改變心思的人,他還沒有看見過呢。
玄衣大漢的眼光瞄了床上的菖蒲一眼,強忍著詫異,低頭應道:“是,主人,屬下馬上去辦。”
房間裏麵寂靜下來,土匪首領緩緩走到床邊,高高的暗影漸漸覆蓋住菖蒲的身體。
他穿著一身淡青色的外衫,質地很是華麗,柔軟中泛著亮光,領口袖口都刺繡著淺白色的曼陀羅花,細小的花朵在燈光下泛出刺目的白光。
而在菖蒲眼裏,他整個人也如那曼陀羅一般,神秘莫測中還帶著深深的毒液。
看著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菖蒲的臉色有些發白。之所以叫土匪那就是打家劫舍,窮凶極惡,狂暴狠毒的人,現在,他要對她圖謀不軌,強占索取了嗎?
雖然這個人的外貌剛硬冷寂,並不十分凶神惡煞,絲毫沒有傳說中土匪的粗魯,可是,那嗜血冷酷的作風,已經讓菖蒲看清楚了他的本質。
隨著他腳步的走進,菖蒲的左手緩緩攥緊了拳頭,雖然右手廢了還有左手,就算拚死一搏,她也不會束手待斃的。
豈料,土匪首領並沒有靠的太近,隻是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淡淡問道:“據我所知,今天圍剿我們的統帥是當朝的六王爺,龍飛揚。你所說的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是指他吧?”
菖蒲一愣,沒有想到這個土匪首領會有此一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確實,她和龍飛揚的關係很是尷尬,可是,麵對這個莫測未知的土匪首領,她更選擇站在龍飛揚一邊,她不打算說出龍飛揚的任何事情。
看見她沉默無語,土匪首領的眼神閃了閃,繼續說道:“進山剿匪勢必要刀鋒相向,可是,這兵卒之中居然還有女子,你和他的關係非同尋常,是麼?”語氣頓了頓,“龍飛揚正在和宰相李過抗衡,昕國的國姓是姓龍還是姓李,都取決於他的決策了,是吧?”
菖蒲聽見這番話,萬分驚異,這個土匪首領究竟是什麼人?他怎麼會如此準確地說出她和龍飛揚糾纏不清的關係,還會如此了解現在朝堂上的爭鬥?
轉念一想,龍飛揚和李過的微妙關係,在昕國已經不是秘密,但凡是昕國上層社會的人,都會略知一二的吧!而土匪首領後麵這句話卻著實讓菖蒲大驚失色了。
“你和龍飛揚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那麼,他打算利用你除去李過?你們的目的都是李過這個人吧?”
菖蒲再也聽不下去了,瞪著大眼睛驚異萬分地看著土匪首領,直直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的?”
土匪首領看見菖蒲如此失態,唇角終於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仿佛漆黑的夜幕中璀璨的流星華麗劃過,語氣淡淡:“我就是這裏的土匪頭子,隻是兼有算卦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