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究竟他該作何抉擇?(1 / 3)

明知隱瞞不住,夏蟬還是想要做最後的努力,低垂下頭,不敢直視顏菖蒲逼人的雙眸,顧左右而言他道:

“姑娘,想必廚房的安神藥快熬好了,奴婢這就給你去取來。”

語畢,夏蟬便要起身離開,手卻被顏菖蒲拉住,耳畔隨即響起不帶任何溫度的語聲:

“夏蟬……”

尾音拉長,透著令人心恐的壓抑。

咬了咬唇,始終低垂著頭,一道幾不可聞的聲音自夏蟬的口中溢出:

“姑娘,太醫說你身子太過虛弱,小產之後不曾好好休息,傷了元氣,往後怕是,怕是難以再有子嗣了。”

靜默就像墨汁滴進水中般在室內蕩漾開來,壓抑的氣氛讓人有種近乎窒息的抓狂。

夏蟬連大氣都不敢出,渾身戒備,生怕顏菖蒲激動起來會失控,然而,出乎其意料之外的是,片刻之後,顏菖蒲嬌美的唇角浮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淺淺的笑淡的就好似秋日清晨的薄霧,隻要陽光一照,便會消失殆盡。

“除了沒有子嗣,還有別的嗎?”

低眉垂眸,長長的羽睫遮住了顏菖蒲眸底真正的情緒,聲音輕卻肯定道,心中則是一片苦澀。

不能生育也好,起碼斷絕了後顧之憂,不是嗎?可心為什麼會覺得空空的,好似缺了一大塊。

“姑娘……”

即便初識是被逼無奈才會和顏菖蒲成了主仆,然相處久了,難免有了真感情,思及顏菖蒲的不幸,夏蟬不由鼻子一酸,語未盡,淚水已然滑落眼眶。

“後宮之中不需要要眼淚,我教你的,都忘了嗎?”

嬌顏一沉,顏菖蒲語聲冰冷道,驚得夏蟬慌忙用手背擦拭幹臉上的淚水。

靜默片刻,在顏菖蒲麵無表情的注視下,夏蟬囁嚅了下唇,終究和盤托出:

“姑娘,太醫說了,因著你年幼時受過重傷,小產之後又不能好好調理,眼下你的心疾越發厲害了,怕是……”

極力穩住心跳,頗有些不耐的蹙起姣好的雙眉,顏菖蒲語聲平穩的追問道:

“怕是什麼?”

“怕是熬不過明年冬日。”

聞言,顏菖蒲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眼前幾乎黑了一下,她的拳頭下意識地攥得死緊,貝齒緊咬下唇,許是太過用力,殷紅的鮮血破皮而出,在燭光照耀下,透著令人難以忽視的悲涼。

明年冬日,好短暫啊!短暫的讓她措手不及。死並不可怕,畢竟今生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但是她不能讓太後過得逍遙,絕對不行。

穩了穩了心神,顏菖蒲冷漠的掃視了眼已然跪倒在地、低垂著頭的夏蟬,平淡道:

“夏蟬,我心疾之事不可對外人宣揚,否則……”

話未盡,威脅之意顯而易見,夏蟬忙忙點頭如搗蒜的應承。

“天色也晚了,你回去歇著吧。”

打發走了夏蟬,顏菖蒲好似虛脫般依靠在床柱上,目光有些呆滯的望著桌上朦朧的燭光,徑自陷入沉思之中。

回想她重生以來,除了前世記憶不曾恢複的那段快樂時光,便一直活在算計和被算計之中。

為了複仇,她千方百計送走了季林,將薛謹之的愛拒絕在心房外,刻意忽視薛靖的示好。她的所作所為,完完全全到達了自己所不齒的地步。

或許老天就是見不慣她的不懂珍惜,所以才給她限製生命的期限。

思及此,一抹淒婉的笑綻放在柔美的唇角,好似暴風雨中柔弱的小花,隨時又被吹落枝頭的可能。

拓跋君豪眼神複雜的注視著顏菖蒲嬌嫩的小臉,心頭的怒火好似秋日的草原被點燃般,越燒越旺,隨時有將他的意識吞噬掉的危險。

該死的女人,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隱瞞病情,難道她真的不怕死嗎?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她的病情加重,萬一她死了,那他的大計怎麼辦?

強壓下想要搖醒顏菖蒲的衝動,拓跋君豪腳步穩重的行至床前,麵無表情、語聲壓的很低、帶著幾許威脅之意道: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病情被皇上還有後宮其他人知道,就要乖乖聽我的話。”

因著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拓跋君豪的突然出聲,驚得顏菖蒲的心猛地一驚,呼吸不由變得急促起來。

蒼白的小臉幾盡透明,好似易碎的瓷器,隻要稍微嗬護不周,就會碎裂,眸光流轉之際,顏菖蒲笑的甚是雲淡風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