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叫雪倩。”

“你會舞,那其他的還會些什麼。”

“其他的什麼也不會。”我老老實實的回道。

“這樣的話,那姑娘還想學點什麼,可以跟我說說。”妙音問道。

我思量半晌,在天宮之時本想學琴,因為想在將來和孤泓一起和鳴一曲,除此之外也沒想到別的。此時她問的突然,我也沒什麼想法,隻道,“妙音姑娘做主就好,雪倩什麼也不會,不管學什麼都要姑娘費心了。”

“好,那就先從琴開始,然後才能教你唱曲。”妙音回道。

“姐姐,你真要教她唱小曲?”旁邊穿那個打扮極其鮮豔的女子拉拉她的手臂不甘的道。

“王爺既然吩咐了,當然是要教最拿手的。”

“那倒是,姐姐“妙音”二字還是皇上禦賜的,就看你能不能學到姐姐半分了。”她甩甩衣袖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嘲弄的道。

“別管她,我們從今天就開始學吧。”妙音攬著我的手臂緊挨著她坐在圍欄邊。

沛芷雖然跟我說西園舞姬散漫不少,可是她們的真功夫還是在的,也許都是在私下裏練習,希望有朝一日博得王爺的寵愛吧。

此處除了在座的幾個女子外,湖周圍還散坐著幾人,皆是豆蔻年華,貌美如花。

妙音遣了隨身丫頭抱來一張古琴,上等紫檀打造的伏羲樣式,琴尾掛著一塊青玉,大紅色流蘇從石桌上墜下來。雖然這琴不及孤泓送我的那把珍貴,可是看樣子也算是*的好琴了。

妙音起身坐到亭中石凳上,雙眼微閉,指尖如流水般滑出悠揚的樂聲。低首蹙眉,本還平靜的音律漸起哀思,如平靜湖水中蕩起的層層漣漪。藕荷色衣裙隨身輕動,緩緩的訴說著無盡的相思。

湖邊的女子皆駐足而望,跟著亭中的女子們清喝,淡淡的,低低的哼著莫名的小曲,斜眼望著亭外的風景,黯然出神。

一曲終了,妙音撫著琴弦無聲無息的沉思。

良久,她才緩緩起身,發現身邊站著我很是驚訝,“雪倩姑娘!”我微微頜首,妙音手指撫過眉間,抬起頭來時已遮掩了眼中悲涼,道“方才居然忘記姑娘還在,實在是失禮了。”

“妙音姑娘這是哪裏的話,曲子甚是好聽,雪倩都聽的忘我了,隻是,悲了些。”我輕輕道。

“讓姑娘見笑了。”妙音淒苦一笑,百種愁思湧上心頭。

聽聞剛才來時這些女子的對話,可想王爺確實是很久沒有來過這了。我心中感歎,王府深院,將如此美麗的女子丟在這後院之中,不聞不問,是不是有些殘忍。畢竟她們還這麼的年輕,就要在這苦守著終老一生嗎。我悲歎,才藝出眾又如何,身份尊貴又如何,入了這深院,一切都成空。

除了我到的當日有些女子心懷不滿,之後慢慢的他們也對我沒了這麼大的敵意,畢竟,王爺也未曾召見過我,我和他們之間也就不存在爭寵的問題。時間久了,她們也隻把我當作是被王爺隨意丟棄的丫頭,偶爾也對我稍加的照顧些。

秋意已濃,妙音每日仍舊教我練琴,時而唱起小曲緩緩心情。

她總是喜歡坐在我們初見的小亭中,不論刮風下雨,天有多涼。我本以為她是貪戀那的風景,以為她是獨求遺世獨立的孤傲,可後來從別的女子口中才得知答案,竟與我想象的差了千萬裏。

隻因為,那裏是進西園最先看到的地方。

秋風乍起,我拿了披風走到妙音跟前幫她披上。

淒婉的曲聲嘎然而止,妙音緩緩的抬起頭來,望著我看了半晌,一句話也沒說。膚如凝脂,手如柔荑,她緩緩起身,望著西園門口怔怔出神。

“雪倩,王爺會來嗎?”

“會吧。”不忍心損毀她的希望,我與她並肩站在亭中祈望,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希望淩王爺出現在我麵前,他現在該在做些什麼呢,陪著淩王妃嗎?

應該是吧,新婚燕爾之時他就出征,回來自然是要每日伴在佳人身邊才對。雖然沛芷每日都在王爺身邊侍候,而我也每日都能見到她,可卻未曾問起過王爺的事,一晃居然過了這麼些日子了。

“是啊,王爺該會來的,畢竟你還在這呢。”妙音苦澀的笑出聲來,“王爺不會不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