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頭,可他能夠教出雷銘跟雷誠兩個如此優秀的兒子,足以見得,他並不是一般的人物。

雷誠望著他父親嚴厲的模樣,解釋,“那件事情跟以深沒有關係。”他的話剛完,另一杯盛滿熱茶的杯子,便直接蓋在了雷誠的頭上,並碎成了兩半。

我從未見過公公下這麼重的手,他拿了手邊的拐杖,直接打在他的身上,你如此不珍惜自己,我要你這樣的兒子做什麼,我還不如打死你。”

唯恐天下不亂的雷影也嚇著了,和她老公一起攔住公公,“爸,爸,你這麼打他幹什麼啊?“

在他們夫妻倆的牽製下,公公沒有再動手,隻是恨恨地看著雷誠,“滾,你帶著她滾!要結婚要怎麼樣,隨便你們!“

雷誠身上的衣服和頭發都被茶水濕透了,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頭上流下來,他跪在他爸麵前,沒有動,而是笑了起來,“爸,就算你不認我,你也是我爸。你要實在氣不過,大可以打我來消氣。直到你消氣之前,我都不會離開這個家的。

“那我以後一天打你一次!”公公暴怒道。

雷誠隻是笑了笑。

他並不會為了我就舍下他的爸媽,他們都老了,他想要照顧他們,而不是為

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放棄這一切。所以,他寧願他父親打,也不會選擇逃避。

我扶了他起來後,陪著他去衛生院讓醫生為他包紮頭上的傷口,看到他皺著

眉忍痛的模樣,滾燙的眼淚便落了下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他本來是他爸媽手心裏的肉,他不在家的那些日子,公公婆婆就時時刻刻都

念著他的消息,若不是因為我,公公又怎麼可能會下得了這麼重的手打他?他走出來,上半身的衣服還是濕的,貼在他的身上,上麵還留了一些血跡。

我抹掉眼淚,抬起頭來看他,他隻是對著我笑,“以深,這.點小傷而已,沒事。小時候我爸打我跟哥,我都習慣了。被他這麼一打,我突然還覺得我仿佛年輕了十歲。”

這玩笑讓我更加難過。

我想對不起,可是卻不出來,怕那三個字,會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我拿了藥同他一起出來,露過胡同口的時候,一群以前常跟婆婆一起玩的老太太坐在那裏,見到我跟雷誠,一邊暗暗地指指點點一邊感歎,“哎喲,這是什麼事峨!真是太不像話了。”

這群上了年紀的老太太,話什麼的,可從不在乎別人會不會聽到。哪怕雷銘不在,弟弟跟哥哥的老婆有關係這種事情,也是她們所不能接受的

我不知道在他們看來什麼才叫像話的,卻隻能默默忍受他們像怪物一樣看著我們的目光。畢竟,對於這些過了大半輩子的老太太,還有什麼可計較的?回到家,婆婆在做飯,看得出來她很不開心,見到我跟雷誠進門,便走了過來,望著受傷的雷誠,“怎麼樣了,沒事吧?你爸也是下手重了些,可誰讓你不聽話的?“

完她看了看我,多有些怨忿的味道。

雷誠:“媽,你別怪以深。我不是小孩子,我的事情是我自己決定的,如果你們非要逼我離開她,或者是逼著她離開我,我會比現在更痛苦。”婆婆輕歎道:“上樓去休.感吧!“

“媽,對不起。”我搶了她的雷誠,搶了她的寶貝兒子,還害她遭受別人的非議。

她不話,轉過身往廚房走去。

也許,很多東西,並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挽回的。

我跟雷誠上樓,回到他的房間,幫他找了衣服出來換上。看著他頭上的傷,以及有些不大有血色的臉色,像個木偶般地幫他係襯衫的扣子,他握住我的手,試圖推開我,“我自己可以來。”

“不用,我來就好了。”我盯著他的胸前,將扣子係好,眼淚卻一顆一顆落下來。

“哭什麼?”他抓住我的肩,就那麼看著我流淚的模樣。

“我這不是心疼麼?”許瑜爸媽來的那天,雷影揍我的時候,我都沒這麼疼過。這會兒看著他受傷,卻叫我感同身受。

他握住我的手指,溫柔地跟我:“以深,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隻是被打兩下,受.點傷而已,而且,也不見得爸真能下得去手,也就這一次吧!以後就好了,總比被他趕走好。他們是我的爸媽,我舍不得他們,尤其是現在大哥已經不在了,我更要盡到自己的責任。”

提到雷銘,我更加難受了。

我搶走了他的弟弟,還傷害了他的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