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長沙發上,長腿交錯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慕容雅接過錢,牙齒微微一咬,美元從修長美手中甩落在沙發邊緣。

彎腰垂目的管家眼皮一跳,剛才的雖然幅度不大,但還是能感覺到,他一貫優雅好脾氣的主人,生氣了。

慕容雅唇畔咬著一絲怒氣,絕美的眸子也浮出一絲怒意。

他本想抓住她的手,和她提一下“後麵他有事沒時間,今晚兩人一起吃飯”的建議時,她居然裝跌倒,然後又逃開!

而且,一提起那個頭花他就更氣。

他專門請美國設計師打造的那個堪稱奇葩的頭花。知道她以買那種頭花為借口拒絕自己好幾次,他心思一動,昨晚想捉弄她一下。

沒想到,她居然立即變色,同時以那麼古怪的眼光看著他。

那眼光,分明在說:你丫的是不是沒話找話?我沒空理你。

那什麼破頭花,聽完他的要求,設計師直接擺手說收一元的手工費吧,慕容雅勸說他“權當是賠償藝術工作者視覺損失費”,那人才覺得合理地收下了。

……

陽光明媚的清晨,夏風輕吹,脆鳥啾鳴。

單看天氣,這無疑是很美好的一天。

“啊,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慕容雅了——!”一大清早,蕭咪就痛苦不已地哀嚎著,然後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好想看看他、好想看看他。”

夏文瞟她一眼,更痛苦地趴在桌上,苦聲抱怨一句:“看見他有什麼好的,不如不見。”

捕風捉影地,蕭咪立刻直起頭,目中閃出謹慎之光:“怎麼?搞得跟你見過慕容雅一樣!你見過嗎?你見過嗎?”

夏文忙謹慎地直起脖子,連連搖頭。

蕭咪這才移開吃人的目光,夏文又趴回桌上,更加苦不堪言。

啊啊,有誰知道啊!這些日子她每天都會看見那個冤家,每次看見他她都會驚慌不已,她逃地好痛苦呀!

而且,那冤家昨晚居然想伸手拉她!

她的手啊!她純潔的手啊,怎麼能被他拉到了?

更讓夏文頭痛的是,他昨晚居然走到她身後,問:“你不是很想要那個頭花嗎?好不容易買回來了,為什麼不把新頭花戴上呢?”

他是在沒話找話說嗎?要她戴那種俗豔到家的頭花?還不如一刀殺了她!更可怕的是,他說那句話的時候臉上表情居然還那麼溫柔、純潔。

正在此時,外麵突然響起一陣騷動!

“啊——雅美人兒來了!雅美人兒來了!”

尖叫聲從一樓響起,直躥到二樓、三樓……幾乎響徹整個教學樓!

咚——!

一腳踏在桌子上,夏文愕然抬頭,卻看見蕭咪為求快直接踩著桌子跳出去!

她還在驚愕地張著嘴時,刷刷刷!班裏女生紛紛站起,爭先恐後地湧到門外要去看美人兒。

“天呐!又是他!”夏文雙手按著腦袋,額頭彭地一聲磕在桌麵上!

她實在是、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風沙沙地吹動樹葉,樹影婆娑,時明時暗,不斷晃動。

又是一個放學後。

夏文走到陽台後,拿起掃帚走過兩行課桌中間過道。

剛走到一半,她就被前麵的身子擋住了。

慕容雅麵站在她麵前,罕見地沒有露出純潔美好的天使般的微笑。

夏文看了眼他的臉色,腦中響起雪琪的話:麵無表情。

實際上他不僅是麵無表情了,仔細看來那張完美無暇的臉上有些陰鬱,隻是麵孔太過柔和美好,將臉上戾氣掩去不少。

“請讓一下。”夏文低下頭,漫不經心地道。

擋在身前的人沒動,慕容雅依舊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麻煩你讓一下,我要從這邊過……”

慕容雅抓住夏文抬起的手,他眼一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今天有空嗎?”

冷不防被抓住,夏文驚愕地望著眼前少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以前……大都是很溫柔的。今天怎麼……

“是不是今天還沒空呢?嗯?!”他的眼眯地更緊,抓著夏文的手也不覺施了點力。

從手腕處傳來微微的刺痛,夏文仰頭望著慕容雅,一時間竟亂了分寸:“我、我……”。

“今天又是有什麼借口呢?朋友來了?家人的衣服要洗?還是——要去買鞋子?!”

夏文使勁兒晃著手腕,晃不開,不覺有些急了:“我、我要為奶奶買菜。”

“又要為奶奶買菜?!”

“那個、為老人買菜是很重要的事吧,尊老愛幼是中國傳統美德!”夏文扭著手腕,為擺脫慕容雅的約束,急地把初中老師的大道理都搬出來了。

慕容雅的眸子漸漸恢複原來形態,身上怒意也一絲絲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