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淩愣了一下,立刻想起,她見過那女的,昨天在醫院裏。雖然當時的她很慌亂,還是注意到:那女子是和景正皓一起走出電梯的……

“媽咪、媽咪,男衛生間跟女衛生間不一樣誒!”

“是嘛?怎麼不一樣了?”

“……”

兒子的稚嫩聲音,拉回了童淩的神思,她伸手攬住直往自己懷裏鑽的小家夥,虛應了幾句,再轉頭看向窗外時,已經不見那女的了。

“啊?!”童淩瞪大了眼睛,先是哭笑不得,旋即緊張地問道,“你怎麼跟媽說的?你都告訴她了?”

知道她是鴕鳥心態,能拖一時是一時,景正皓沒急著回答,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才道:“我什麼都沒說。這事是你惹出來的,應該由你親自跟她老人家解釋。我跟媽說了,明天晚上,一定給她個滿意的答複,不,是大大的驚喜!”

想到老太太在電話裏警告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娶拖家帶口的單親媽媽,還說什麼“我就算一輩子抱不成孫子,也不要便宜孫子!”,景正皓又忍不住樂了。

童淩瞪著麵前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家夥,有些來氣了:“怎麼是我惹出來的?誰叫你去相親的,還跟那種*女!”

“那個雷菲菲,人品是有問題!”景正皓附和了一句,然後才‘品’出某人話裏的醋味,“你不想我去相親?”

“我、你……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童淩耳根一熱,趕緊轉移話題,“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怎麼沒關係?你是樂樂他媽,我是他爸。”無論如何,這層關係她是撇不掉的!

心情大好的某人將杯子裏的水喝幹,這才往門口走,“明天下午四點,我來接你們。”

童淩正惱呢,一聽這話,頓時底氣不足了:“不用專程接了吧,我直接帶樂樂……”

“就這麼定了。”

已經出了門的景正皓回轉身來。與她重逢之後,他開竅般地認識到一個問題:跟她打交道,不能太由著她了。

他的霸道,讓童淩有些著惱,卻拒絕不了。咬了咬下唇,正要拿門撒氣,又聽他沒頭沒腦地問道:“誰是米勒德?”

“不關你的事,反正不是什麼相親對象。”

說罷,不等門外的人反應過來,她嘭地關上門。

隔著門,兩人都不知道,對方跟自己一樣,都是莞爾一樂。

次日一早,童淩就忙起來了,翻來覆去地檢查給景母準備的禮物,翻箱倒櫃地找衣服,一遍又一遍地囑咐兒子,那架勢,比第一次見公婆還緊張。

說起來,當年第一次見公公婆婆的時候,她還真沒怎麼緊張。

剛認識景正皓的時候,她並不知道他家有錢到什麼地步,以為跟景教授家一樣,也是書香門第的中產階級。

意識到兩人差的不止一個階層的時候,她一度想放棄,是景教授苦口婆心,說他弟弟、弟妹如何如何好,說他侄子跟一般的富二代如何如何的不同。

那段時間,她很矛盾,理智告訴她應該放棄,可是,麵對景正皓的時候,分手兩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之後,景正皓很快提出見家長。她便自暴自棄地想:見就見吧,如果景父景母對她不滿意,倒省事了……

沒想到的是,第一次見麵,景父就將傳家的玉鐲送給了她。至於景母,雖對她的年紀、學曆有微詞,也勉強接受了。

閑話少說,反正,當年童淩第一次去景家時,真的很放鬆,跟此刻的她簡直是天壤之別。

“……寶貝,媽咪說的都記住了嗎?”

“記住啦,就是哄奶奶高興唄!”

相比童淩那副臨上戰場的架勢,樂樂在沙發上擺弄著變形金剛的玩具,怡然自得,還不解地來了一句,“媽咪,奶奶很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