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淩怎麼說的,有沒有說哪天去、去多久?”

強自按下胸口的憤懣,他盡可能平靜地問自己的母親。

“她就說去香港開會,順便帶樂樂去玩,明早的飛機。得去好幾天吧,怎麼了?”

“……媽,我突然想起公司還有事。樂樂先放你這!”

景正皓放下兒子,匆匆離去,隻留下景母自言自語地嘀咕,“誒!……怎麼回事啊,這小兩口最近怪怪的……”

轉身瞥見沙發上的盒子,她拿在手裏,打開一看是手機。

“給我買的?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巴結人了?……”

下午收拾行李的時候,童淩見衣櫃裏有點亂,索性把裏麵的東西都搬出來,然後一邊整理、分類,一邊往櫃子裏放。

臥室的門開著,能聽到書房裏傳來陶笛大師宗次郎吹奏的《故鄉的原風景》。童淩和著樂曲聲、輕聲哼著,直到聽見開門的聲音。

是他回來了嗎?想到景正皓在記者招待會上說的那番話,童淩有些耳熱,以致於突然羞於見他。

她正躊躇著要不要迎出去,景正皓已經找到臥室。他原本就緊繃的臉,在看到地上的行李箱、滿床的衣物、以及梳妝台上放著的護照等證件之後,一下子漲成了醬紫色。

童淩沒好意思看他,自然沒發現他臉色不對。她隻覺得心跳加快,仿佛回到了兩人婚前約會的時候。

“回來了?……樂樂呢?”

出聲的時候,她低著頭,手上仍忙著整理衣物,好讓自己不那麼無措。

隻是,下一秒,她被突然衝過來的他、以及那隻鐵鉗似地抓在她手腕上的大手嚇了一跳。

“正皓……”她不由自主地抬頭,錯愕地看著滿臉憤怒的他。

如果說,之前景正皓還想過自己是不是杞人憂天了,那麼,這一刻,他百分之百地篤定:她果真要走,像三年半之前那樣,一聲不吭地帶著兒子跑掉!

“你要去哪?”

“我……”

驚慌中,童淩才想起:她好像還沒告訴他去香港開會的事……

她心虛慌措的樣子,讓景正皓更確定了先前的猜測,聲音也不受控製地加大:“我在問你,你準備去哪?”

“我、我正要跟你說的:我要去香港開會,明早的飛機……”

這個時候,景正皓根本不相信她是真去開會,他似惱憤、似苦笑地鼻哼了一聲:“去開會?然後呢?”

然後?然後當然是回來!他怎麼問的這麼奇怪?

童淩本就有些發懵,再加上手腕快要被捏碎了似的,她顧不得其他,隻忍不住地抽氣:“疼!”

景正皓突然放開她的手,大步往梳妝台走去,然後從在那一堆港澳通行證、銀行卡等物件中,精準地抽出機票。

隻略掃了一眼,他‘刺啦’一聲將機票撕成了兩半!

“不要!”

童淩奔過去的時候,隻來得及接住在空中飄舞的兩節機票。

她怔怔地看著景正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也不敢相信麵前的人是那個剛剛還在媒體麵前說那麼露骨的話的人!

她沒早點告訴他去香港開會的事是她不對,可是,他再怎麼生氣,也不能這樣啊!

為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像坐雲霄飛車一樣,上一秒還在頂峰,下一秒就衝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