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行,鑽石看著小裏小氣的,款式也太大眾化…這一對又太誇張,太‘暴發戶’了。”很快,他給出結論。

“這對呢?”店員更幹脆,馬上奉上第三個選擇。女戒上的鑽石明顯大很多。

“不行啊,我不能戴著這麼貴重的戒指上學。而且這麼大一顆…萬一弄丟了的話…”夏南靠近顧匪耳邊,小小聲地說。

“弄丟…?你敢。”

顧匪傲慢地瞪她一眼,拿起女戒就套上她的中指。

果真是鑽石太大,外加型號不符合,套入手指,戒指就歪到了一邊。

“好像大了一些啊。”店員一臉惋惜,“這對是限量款,這個是目前最小的號碼了…”

“不,我們不要這個。”夏南立刻取下碩大的鑽石,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

“請把那款拿給我看看。”說話間,顧匪的目光落在隔壁櫃台。並非對戒,卻有獨特一枚入了他的眼。

是造型簡單的小小指環,一圈細碎小鑽,以海藍寶石與鑽石間隔鑲嵌。設計典雅,工藝精湛,不浮誇不落俗,卻有種難以忽略的低調華麗感。

店員依言取出交到顧匪手裏,想了想說,“這一枚的確非常特別,也很符合這位小姐的氣質。不過它是單獨出售的,需要男戒的話,要另自搭配。”

“行啊。我的沒關係,隻要她滿意。”顧匪無謂地點頭,重新執起夏南的手。

大小剛剛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璀璨細鑽映著夏南細白的手指,放佛為她特別訂造。

“怎麼樣,喜歡嗎?”

顧匪看向已經傻了眼的夏南,笑著問。

“真好看…”夏南好半天才從戒指上收回視線,對他笑彎了眼,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配成一對的話,男戒推薦這一款。號碼也應該合適的。您看看?”店員眼明手快地將另一枚簡約指環取出。

顧匪戴好,五指攤開,將他的大手放在夏南的手邊。兩枚戒指造型雖不相同,卻散發著和諧匹配的光,怎麼看,怎麼圓滿。

最終落錘,定下了這一對。

付完款,等待包裝時,店員瞥了瞥夏南,忽然問道,“小姐,我們店裏還可以免費刻字。需要嗎?”

夏南愣住一秒,立刻隔著櫃台傾身,“可以嗎?”

――說來湊巧,她剛好正在想這種事呢。

“英文字母的話最多8個,漢字的話,隻能取4個了。工期大概五天。”

夏南喜滋滋地回頭望著顧匪,等他發話。

卻見他一臉“受不了”的表情,“別告訴我你要在戒指裏刻上‘你愛我我愛你’之類的字…怪肉麻的。”

見她不語地依舊用那種討好的眼神注視自己,便擺手無奈道,“算了,你決定。”

……

走出珠寶店,夏南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

“你跟店員交流了什麼?到底要刻什麼字啊,還神秘兮兮的不準我聽。”顧匪牽著傻笑的夏南,好奇詢問。

“不告訴你!”豈料,她利落幹脆,一點麵子都沒給。

顧匪淺笑著彈了下她的腦門。

重新坐入車中,對著陽光,夏南依舊盯著自己的手。明明戒指已經取下交給店裏刻字去了,可她的模樣,仿佛還帶在手上。兀自地一臉歡快。

“好了,醒醒,大清早的別犯傻。”

手被顧匪拉下握入掌心,抬眸對上他同樣包含笑意的眼。

“今天還要做什麼?你好像說過有很多安排?”

夏南心情明朗地問道。

顧匪卻沉默下來。

良久,笑容減緩,換上一種謹慎而鄭重的表情。

“做好準備了嗎,我們該去見於寧了。”

這一句,同樣讓夏南的笑容凝在唇畔。

於寧臉色泛白,像也一夜未睡的樣子。而當顧匪牽著夏南的手出現在她麵前,她的表情已有了然。

“隻有你們兩個回來?大姐呢?我還以為今天一定會見到她。”

對於顧匪與夏南十指相扣的手,她故作視而不見,一臉遺憾地說。

“她們暫住酒店。”

顧匪拉著夏南走到於寧麵前,“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我需要先跟你談。”

“什麼啊,”於寧微微一笑,似乎很困惑顧匪嚴肅的表情,沒等他回答又問,“你吃過早餐沒有?恰巧我也剛剛起床,不如我們…”

“你先坐下,聽我把話說完。”

顧匪打斷於寧的話,落座她對麵。待夏南也沉默地坐好在他身邊,他才放開她已經泛出冷汗的手。

“哦,”於寧穩了穩神,坐回原處,“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決定與南南在一起。”

顧匪字句清楚的話消失於微冷的空氣,客廳中瞬間出現一種詭異的靜默。

夏南低垂著眼,自打進入家門碰見於寧的那刻起,就沒敢再抬起頭。這樣的三人相對,令她罪惡感十足,除此之外,她還有一種很沉重的擔憂。

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卻似乎可以聽得到於寧刻意壓抑的情緒。

“嗬,”不知過了多久,隻聽於寧終於出了聲,一記輕笑,“我還以為什麼事,原來是這個…她不是早就跟我們一塊生活嗎?自然是在一起的啊…”

“你明白我的意思。”

顧匪目光坦誠,言詞意味也很清晰。

於寧再度沉默,良久又冷靜地問,“你們…走到哪一步了?”

她的語義很明顯,無非是想得知,兩人的關係是否已經發展到了床上。

“所有。”顧匪毫不隱瞞,“盡管對於以後,還未作出太過明確的規劃。可對你坦白事實,希望得到你的理解與認可,則是眼下最後一步。”

“所以,你們今天算是對我下最後通牒?”於寧的語氣漫出幽怨,“顧匪,我們的新婚期還沒過,你就帶著別的女人來我麵前說這些…你確定真的要這樣對我?”

毫無疑問,不管這場婚姻是真是假,於寧儼然已當自己是名正言順的“顧太太”。

“於寧,我對你有虧欠,卻絕沒有背叛。這是你也再清楚不過的事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