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明珠暗藏(1 / 2)

周婉兒抬起頭,兩人目光相對,繼而聽到菱歌淡淡道,“你說我現在心情,好是不好?”

這…這該怎麼答?

周婉兒手心捏了一把汗,看見菱歌饒有玩味勾起的嘴角,這是心情好?

不,直覺告訴自己,一旦自己這樣答了,那張臉一定會立刻繃起。

不好?那他一定笑得更歡!

無論說哪個都是錯,他分明是在愚弄自己!既然如此——

“這麼久,考慮好了沒有!”太守厲聲道。

縱然時辰已近破曉,自己還是給她充足時間考慮,可看著她與別人嬌柔輕語的樣子,又是一團怒火上頭。

太守這一插話,正轉移了菱歌的注意力!然周婉兒還沒來得及為這意外的解圍歡喜,後背忽被什麼一擊,猛然定住了身子。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打擾別人是很失禮的。”菱歌語氣中有些不耐。

“嗬,”太守一臉不屑,“沒有人告訴你,我看中的女人是不能染指的嗎?”

“也就是說,你認定這女人與我有關,並且——”菱歌眉毛一揚,悠悠道:“怎麼也不肯放我走嘍?”

“冒犯過我的,都去了同一個地方,”太守跺足點地,笑臉陰森,“你自然也不例外,放心,你很快就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菱歌搖頭苦笑,看來和這種人說理也說不通,勢必要將自己殺之而後快!本想想話本子和評書所講論的那樣——以智降敵,可詐死什麼的都試過了,哪有那麼簡單!

屋下的拉弓愈加緊了些,菱歌隻是抬頭遠望東方露出的第一道晨曦,而後微微側身,將臉頰隱入暗處。

天要亮了。

再糾纏下去,一但天亮,自己的麵容會全部暴露在眾人眼中!

沒時間遲疑!

對方也不欲再拖,“放——”一聲令下,弓箭手還沒來得及放箭,眾人頓感頭頂有一股強勁的力道狠狠壓下來,刺骨寒氣席卷全身,行動不得!還未來得及反應,又是一層白霧從屋頂彌漫,隨著冽冽寒氣直撲下來,包括太守,一行人竟然紛紛倒地,所費不過一瞬!

屋頂上,菱歌拍拍手心的白色粉末,鬆了口氣。

遠方朝陽初升,漸漸驅逐黑暗,事物輪廓清晰可見,底下眾人歪七扭八地躺著,姿態各異,看得菱歌不由捧腹一笑,險些跌下去。

周婉兒被定了穴道,僵硬的坐在屋頂上,目光呆愣地投向菱歌。方才那一瞬間,屋頂下自然看不到菱歌的麵容,可是同一位置的她卻是將菱歌看得一清二楚。

白商陸已是天人之姿,俊美非凡,卻不料身前這“男子”絲毫不在其之下,一襲白衣更是灑脫,若不是那愛捉弄人的性子,恐怕…眼前人開懷一笑卻又不輕浮散漫,別有一絲爽朗真性情,隨著天色越加清晰,此景更勝過一斑景色,不時驚豔,竟看得呆了。

笑足了的菱歌才想起來屋頂上還有一個周婉兒,扭頭起身,看清她投向自己的眼神,眼角默默抽了抽,“你走吧。”菱歌反手一指解開穴道,也沒理睬,翻身一躍,留下身後周婉兒一人。

菱歌不管她是否安全下去,能上來自然有路下,也不擔心周婉兒會把自己的樣貌告訴太守要他通緝自己,畢竟她還避而不及,應該不會無端生事,亂惹是非。現在,是要到滿月樓把黑球帶出來,一晚不見,應該沒有變成階下馬囚…

追兵已倒,菱歌不用避諱,大搖大擺地從街上穿過,向著滿月樓轉入一條巷子,與一駕疾馳的馬車擦肩而過。

滿月樓正門掩著,昨晚才大鬧了一場,估摸著老鴇失了花魁還有三位藝妓,怒火之下今日恐是無心營業,菱歌又懶得去尋後門,索性從側牆翻了進去。

樓中各屋房門緊閉,就連那間破損的屋門都不知何時被修好了回去,耳邊不時有男女打情罵俏聲傳來,一切就像沒發生的樣子。

看來這家老鴇也是個厲害人物,這種情況下還處事不驚照舊迎客,可是想到那周媽媽一臉濃厚脂粉,菱歌搖搖頭,還是找到黑球趕緊走吧。

院子構造並不複雜,馬廄緊挨後門,很容易找到。隻見黑球的食槽中堆滿了草料,自己正悠閑地咀嚼著,看到菱歌走過來,轉頭瞥了一眼,繼續悶頭大吃,一副不想理睬的模樣,似乎是對被丟在這裏很是不滿。

菱歌耐著性子又是一頓好勸,才肯挪步,拽著黑球剛要離開,忽聽有人正向後門走來,菱歌下意識躲藏在黑球身後,它倒也是老實,不吭聲繼續吃草。

“哎,老馬,怎麼這麼早就回去了?”一人穿著單衣追著前麵的男子,笑嗬嗬地問道。

前麵那人停了停腳步,待人在身旁站定,滿是惆悵的歎了口氣,回道:“你看,這天都亮了,雖說這裏偏僻,但被人看到了仍是不好不是!”

“說的也是,這煙柳之地還是不要讓人看到為好,不然壞了名聲,等等我去拿東西,一同走。”說完轉身回奔。

敢做卻不敢承認,都是偽君子!菱歌暗罵一聲,怪不得師父與師兄總說什麼世上男人皆虛假自私無情,隻有自己是好男人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