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誰動了我的草藥(2 / 2)

“日常?難道是公子幾時起身幾時就寢,這些我都不知道呢。”粉衣女子的臉上嗖地飛上兩朵紅霞,嬌滴欲墜。

“也有可能是想知道公子日常作息,想知道公子美貌保養的秘訣,聽說十年過去了,公子容貌更勝以前,我也很是好奇呢。”粉衣女子又道。

“也許吧。”

路過的蕭寒聞聲一頓,蕭寒本無意插話女兒家的私房話,不過是來了膳房看看吃食備好了沒,見小女兒家談及自己的心事,當即要離開,卻聽到一些不可輕視之事。

“你說有人打聽我日常之事?”蕭寒冷不丁冒出一句話,嚇得兩個女子話語一頓。

“是,一個陌生商隊,午後入的穀。”還是粉衣女子機靈,忙奔到蕭寒麵前,目不轉睛地看著蕭寒,不想錯過每個他存在的畫麵。

“哦?”蕭寒轉向粉衣女子,嘴角雙雙上揚,一笑,醉暖一池順水,傾開滿園桃花,語氣控人心魄,道:“那你告訴他們了?”

天漸晦暗,街旁的店家大都熄了燈火,隻剩幾間客棧門前的兩盞大紅燈籠亮著,街上一粉一綠兩個身影齊肩慢行,絲毫沒有穀外女子夜行的畏懼謹慎。

這其中緣故,自是因為那白衣若仙的人物。穀內住家和穀外求醫之人都深知,神醫公子寒,性情怪異,喜怒不定,卻有一點是眾所周知,不可觸犯的,他最厭煩穀中沾染江湖的痞氣,誰若是髒了穀內一草一木,必然讓他坐著馬車進,趟在棺木出,於是任何人進了穀都老老實實的,不敢造次,一個個穿戴整潔,舉止文雅,翩翩君子模樣,縱然見了美貌女子,也隻敢遠觀,自從聽說不久前一男子就因為站的離一女子稍稍近了些,第二天臉就潰爛得無法見人後,就更規矩了。穀外女子多的是,何必戀著穀裏花呢!

燈籠中燭火搖曳,泛著柔光,像極了他注視自己時的雙目。阿清停在聽月客棧門前,望著兩盞紅紅的大燈籠,再也挪不動自己的步子。

我該如何?腦中回想起剛才藥閣之中公子媚人笑靨後,冰冷的眼神。

“來人目的果然不純,先禮後兵,幾天上門拜謁不肯見他,果然要另行他計了嗎。”他聲音淩厲,少有的認真,“下次再問,你們隻當不知,穀中其他人也是如此。”這是告誡,也是命令。

阿清腦子木木的,思緒如一團亂麻,解不開,也不知該不該解開。

驀然一陣暈眩,阿清一個不穩向後傾倒。

後背沒有觸及到地麵的冰涼,一陣溫暖從後背緩緩傳來。

“你是……”阿清目光散散,呢喃道。

“還能是誰。”粉衣女子氣喘籲籲地將阿清扶起,雙手叉腰喘著粗氣,一張鵝蛋臉粉撲撲的。

阿清站穩,看到粉衣女子虛累的模樣,眼底一絲希冀蕩然無存,隻剩下一抹空寂,一抹淒涼,“桃映。”說著竟笑了笑,滿是落寞,“秋天快來了。”

桃映聽著阿清有一句沒一句的,雖摸不清她思緒,但從她神色也能看出一二,她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是在她身邊陪她一起,看燈籠的燭火由明變暗。

站了良久,阿清道:“好不容易動了心,卻沒想到動錯了心。”

“我看公子說的不錯,來人目的不純,他遇你之時,你恰好從藥閣回來,正有人糾纏你,怎麼這麼巧,況且穀中連晚上惹事的都沒有,更別提白日這麼明目張膽的事了,一看就是圈套!我看他是借機靠近你打聽……”看著阿清越加晦暗的眼睛,桃映驟然閉緊了嘴巴,“阿清,那明天早上……你還是不要去了,免得看見事實更傷心。”

“我沒事,”阿清打斷桃映的喋喋不休,彎起嘴角笑了笑,分外勉強。縱使平日再堅強的女子也抵不住情之一字,“有些事情一定要去麵對,盡管知道真相後的自己會傷痕累累,但也比一直蒙在鼓裏,自欺欺人的好。”

桃映攙住阿清手臂,翹起腳尖,有些吃力地拍拍阿清的頭,動作輕柔,“阿清不要傷心,桃映還在,會陪你的。”

她知道這個動作,是桃映十歲時生了紅疹,去藥閣醫治時哭鬧不休,公子為了讓自己的耳根清淨些,哄桃映不哭的動作。

看起來桃映還是個孩子,但是有時候,她比自己更成熟、更堅強。

阿清反過來摸了摸桃映的頭,桃映隻是仰著頭眯眼望著,阿清欣然一笑,明明自公子摸過頭後,就再也不讓任何人碰的,桃映,謝謝。

看著阿清的神色恢複了不少,桃映心情也放鬆了不少,兩人手拉著手走了一陣,桃映突然跳了起來,驚叫道:“阿清!你剛才是不是摸了我的頭!說過多少遍不能摸的!”

看著桃映氣得一蹦一蹦的,阿清突然大笑起來,異如往常地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