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園暗殺事件已經過去了十天,獨孤園也恢複了昔日的寧靜,巡檢司的飛騎兵往獨孤園這邊加強了巡查,那些暗中鬧事的人不敢得罪巡檢司飛騎,自然也不敢來砸門了。
離學院這邊,這次參加殿試大考的一共四人。吳川,李思思,範恩,以及寧威。
庶務院的新任院長,之前的遊學政,騎著紅毛白腿的飛天馴鹿來到獨孤園,親手將殿試大考的四張報名表交給了範恩,範恩看到遊學政高升,不動聲色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塞給了遊學政。
“這怎麼好意思,身為庶務院長,收學生的錢,很容易被人詬病的。”
遊學政,也就是現在的遊院長圓溜溜的眼睛往四周一看,確信沒有人看到後,悄悄把銀票塞進自己袖子裏,然後壓低聲音,湊近範恩耳邊,低聲道:
“我在朝廷裏的朋友來信說,這次殿試大考,沐後黨的人會專門派出沐家精英人物上場,阻止吳川挺入大考前三強,你們要多加留意。”
遊院長說完後,挺挺腰杆,望著獨孤園的夕陽晚風,看似無意的說道,“行遠道者假於車......獨孤園到京城那麼遠,如果沒有一匹好馬,恐怕沒有十天半月,也難到達京都啊。”
範恩疑惑的看著遊院長,剛要開口詢問他這句話的意思,沒想到後者卻已經輕輕一揮手,召喚出飛天馴鹿,肥胖的雙腿往馴鹿身上一跨,一溜煙化為一道霞光。
“行遠道者假於車......什麼鬼?”
範恩嘴裏嘟囔著,回到了大殿,讓其他人開始填寫報名表格。
吃飯的時候,範恩想到遊院長的幾句話,忍不住又說出來,搖著頭問道,“你們說奇怪不奇怪,咱們都是修士,明明可以禦劍,誰還騎馬去京城啊。”
“我看這老頭八成是當了院長,有點樂極生悲,腦子有點傻了。”寧威指著自己的頭,說道。
吳川卻搖搖頭,“遊學政現在是庶務院長,他手下那麼多人,完全沒有必要親自來送報名表,我看他的話裏麵肯定大有文章。而且,這句話,我似乎從哪裏聽過......”
吳川還在沉思,李思思忽然放下碗筷,猛的說道,“吳大哥,會不會這就是今年殿試大考的考題啊?殿試大考曆來分文武考試,這可能就是文考試題!”
其餘三人麵麵相覷,一直站立一旁伺候幾人吃飯的燕清歌輕聲插嘴道,“可是遊院長僅僅是天瀾宗的院長,天底下那麼多宗門,他的身份,應該沒有可能接觸到殿試大考的試卷才對。”
範恩眼睛忽然一亮,猛然拍桌,說道,“我想起來了,他剛才還特別提醒了一句,說自己在朝廷裏麵有朋友,難道說,裏麵真的有玄機?”
吳川想了想,說道,“文考的話,我們幾人都不是強項,距離殿試大考不足十日,不如我們就按照這句話,去稷下學宮的藏書樓裏借閱書籍,積分的問題可以去找幾位學姐,她們一定會樂意幫助的。”
幾人一起點點頭,這幾日都在為文考頭疼不已,吳川這幾句話算是為幾人指明了方向,尤其是寧威,樂嗬嗬的看著李思思說道,“大嫂,那你要不然給我準備個小抄唄,俺在白林溝好歹也算個人物,要是考個鴨蛋回去,還不得被那幫小子笑掉大牙!”
所有人都被寧威這句話笑逗得哈哈大笑,尤其是範恩,拿手指著寧威,笑的肚皮疼,連聲說道,“大哥,你就認識八個字,鬥大的字不識一筐,還做夢娶媳婦,想考狀元啊?”
“已經認識三十多個了呢。”燕清歌掩嘴笑著說道。
......
天瀾山腳下的小鎮上,一個黑影正在急匆匆趕路。
深夜時,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雨水順著帽簷 ,落在黑衣人的黑色外套上。
這人頭戴鬥笠,身披大氅,臉上罩著黑巾,又是趁著夜色趕路,所以沒有人看清他的真實麵目。
黑影來到一家客店,店小二正在準備打烊,看到黑影進入,店小二眼睛一亮,不動聲色看看四周,低聲問道,“客人打尖還是住店?”
黑影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他借著燈火將紙鋪開,隻見紙麵上畫著半條江,江水上行駛著半條船。
店小二同樣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和黑影遞上來的紙片一對,剛好形成一張完整的圖畫。
一條奔湧的江水,一葉扁舟在江水上輕輕劃過,江麵蕩起幾圈漪漣。
“天字號房,左手第三間。”店小二低聲說道。
黑影點點頭,甩了甩大氅上沾的雨水,緩步抬腿向二樓走去。
走到店小二所說的天字號房間,黑影推開了房間的門,房間裏麵,一個年輕人正背著雙手,看著窗外的雨天。
房間裏麵很幹淨,隻有一桌一椅一床,旁邊角落的黑木架子上放著一個獸角銅爐,縷縷青煙順著鏤空的花紋,從銅爐裏麵慢慢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