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了秦笙韶光殿，並親自將她安排住進去之後，百裏弦踩著輕快的步子走了出去。
紅曲和半夏也已經被接進了宮裏，總管公公又安排了一些宮女給秦笙使喚。
沒過多久，外麵的宮女來報，說是大王爺百裏齊求見。
秦笙想了一下，也沒有拒絕，她看著等在一旁的宮女，冷聲道：“讓他進來吧。”
百裏齊走進來時，看到秦笙遮臉的麵紗，他腳步微頓。
但還是繼續往前走了幾步。
他在來的路上，也聽到了陛下要封秦笙為皇後的消息。
見到秦笙如此模樣，他低下頭，周身都是黯淡的：“對不起”。
大殿裏打掃伺候的宮女們，聽到百裏齊那句對不起之後，心裏都要糾結著要不要散了去。
可是沒人讓她們下去，她們也不敢自作主張。
紅曲意識到四周的氣氛不對，便給周圍的宮女們使了個眼色。
宮女們默默的退下。
紅曲想要跟著宮女一起走出去的時候，半夏偷偷的扯著她的衣擺，不讓她走。
紅曲不明所以，一雙眼睛閃了又閃的想要詢問半夏什麼意思，半夏偷偷的眨著一雙紅曲看不懂的眼睛。
兩個剛被封為一等宮女的丫環，就這麼不明所以的互相交流著。
…
秦笙極少見到過百裏齊一身頹色，她雲淡風輕的反問：“大王爺何時對不起我？”
“是我母……，母親傷了你，我代她說聲對不起，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彌補你。”
百裏齊差點就因為習慣喊了句母後，此時的上官燕，已經被剝奪了所有的封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百姓。
除了母親，那就隻能以前皇後稱呼她了。
秦笙嘴角微動，聲音淡淡的，不冷也不熱：“若你今日隻是為了替她說聲對不起，那你大可不必。我毀的不過是一張臉，我爹娘還有秦家幾十口，付出的是生命！”
太子被堵得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凝了許久，他放下一個瓷瓶：“這裏是波斯進貢的雪顏霜，你塗在傷口處，可以祛疤痕。”
“我母親犯下的錯……，我願用我的餘生幫她去贖罪，隻請你……，請你放過她。”
“大王爺還有事麼？若無其他事，請回吧”，秦笙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直接下了逐客令。
百裏齊頓了許久，此刻的他，黯淡的像黑夜裏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澗，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恭喜你”，良久之後，他還是淡淡的開了口。
百裏弦並沒有軟禁他，也沒有將他禁足，他依舊如曾經的太子一般，可以出入宮裏的任意一個地方。
可若不是掛念著母親，他或許已經不願意走出府門了。
他的那聲恭喜，著實蕭索。
秦笙也淡淡的回了一句：“謝謝大王爺。”
本想轉身就走的，可百裏齊的腳下猶如灌了鉛一樣的邁不開腿。
他想要細細的看一看秦笙的傷勢，可是他不能。
他想要多關心她一些，可他知道，她想要的，不過就是仇人去死。
而她的仇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他有萬千的話語要說，可是卻不知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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