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拐李說完倒頭就睡,片刻就響起了雷鳴般的鼾聲。方暮縮在床尾一角,盯著那三顆不知用什麼做成,碧油油的三顆色子,一陣發愁。他隨手抓起色子擲了下去,色子滾動幾下停住,上麵的點數大小不一,根本找不到任何規律。且方暮並不熟悉賭場中的規矩,無師自通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他無意間掃了一眼窗外,方暮記得來時正是滿眼漆黑,想必應該在夜裏。可是他隻是擲了幾下色子,窗外的天色就隱隱亮了起來。方暮恍然大悟,這裏本就是鼎神造出來的世界,時間長短快慢都是由他而定的。想必他已經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有意要為難而已。
床上的鐵拐李翻了個身,鼾聲也時斷時續,眼見是要醒了。方暮急中生智,想到用靈力控製色子,就能要幾點是幾點。他急急忙忙的試了兩次,都沒有失手,心中這才踏實一些。
“哈秋!”鐵拐李打了個響亮的噴嚏,翻身從床上坐起,撇了一眼方暮,“如何了,練了一夜,有幾分把握?”方暮閉上眼道,“四五六,大!”然後把色子隨手丟下,眼見三顆色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塵埃落定時,果然是四五六,大!
“嗯,不錯!”鐵拐李似乎有一兩分的滿意,“看來你小子運氣不錯,走,今日我要和那個娘娘腔賭把大的,順便讓你長長見識,開開眼界!”鐵拐李看方暮那身衣裳,轉身從櫃子裏摸出一身丟給他,用命令的口吻道,“換上!”
方暮心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背過身去換好,再轉過身來時,鐵拐李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有點兒賭徒的樣子!”此刻的方暮頭上紮著一條土色的包頭布,身上穿一件打著是基礎顏色不一補丁的黑色夾袍,腳上蹬著一雙鞋底足有一寸厚的靴子。這身打扮不倫不類,卻和鐵拐李穿的如出一轍。
“算了,就當是入鄉隨俗吧!”方暮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鐵拐李已經出門了,他連忙跟上。
樓下的一張張賭桌旁沒了熙熙攘攘,或眉開眼笑,或捶胸頓足的賭徒,顯得冷冷清清。方暮賊兮兮的四處張望,卻發現除了鐵拐李房間中的那扇窗子之外,根本沒有可以出入的門窗暗道。
此時,就見鐵拐李徑直走向一麵牆壁,隨手拍了兩下,牆壁上赫然出現了三顆色子,上麵的點數分別是二五六。鐵拐李取出隨身帶著的色子,順手一丟,色子停住時,點數與牆壁上的一致。方暮正在納悶兒,就見牆壁上赫然出現一道大門,門分左右,鐵拐李拽著方暮走了出去。
雖然在九龍鼎中,也有炙熱的太陽和湛藍的天空。陽光照進方暮的眼中,他已經暗暗記住那個門所在的方位,心中暗想今夜等鐵拐李睡下,就從那裏逃出來。這個念頭讓方暮精神百倍,他卻不知,到了晚上,便是鐵拐李趕他,他也不走了。
賭坊之外有一條寬闊的街道,方暮跟在鐵拐李身後,好奇的張望街道兩旁的店鋪。可是沒看一會兒,他就發現,這裏除了賭坊還是賭坊,竟然連一個酒館客棧也沒有。
“怎麼,覺得稀奇?”鐵拐李見他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生恐他一會兒會丟自己的臉,解釋道,“這裏是名副其實的賭城,住的也全是一天不賭手就會癢的賭徒。在這裏,人們不需要酒肉飯菜,也不需要綾羅綢緞,需要的隻有賭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