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裏的雞湯還有一些,銀針探入,瞬間發黑。證據確鑿,展鼇拚了命的喊冤,卻無人相信。他被暫時看押起來,眾人忙著救治老汗王。韓氏並沒有真的想害老汗王,她讓人在喂給那隻雞的泉水裏下的藥,隻會讓老汗王氣血逆行,吐幾口血而已。
三天後,老汗王醒來,韓氏沒有將整件事告訴他,而是由老汗王身邊的人講給他聽。子弑父乃是大逆之罪,即便老汗王再喜歡再疼愛展鼇,也不得不長歎一聲,留下他的性命,將他送到聖殿後的茅屋中。
從舞勺之年到如今垂暮老人,展鼇所經曆的,不是隻言片語能說的清楚的。他看著展星燦,如同看到剛剛被送到茅屋來的自己,“那時候我怨過,恨過,甚至把發生的所有事,一件件的從頭捋了一遍又一遍,想要弄明到底哪裏做錯了。你可知道,我想明白這個問題,用了多久?”
展星燦猜測,“一個月?”展鼇搖搖頭,展星燦又說,“半年?”他還是搖搖頭,展星燦狠了狠心,“一年!”展鼇卻吐出讓他目瞪口呆的兩個字,“十年!”
是啊,整整十年,幾乎每個日夜展鼇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有一天,他看到被樹蔭遮住的一株瘦弱無比的小草,才明白了。他對展星燦說,“從一開始,咱們就像那株小草一樣,是多餘的。展桀也好,展星然也好,他們從出生開始就帶著耀眼的光環。他們有做正妃的母親,自然就會被視為正統,而你和我,不過是多餘的陪襯。”
“大伯,你別這麼說!”展星燦被說的一陣心虛,“我和你不同,我母親深得寵愛,那個瞎眼的王妃蝸居在院子裏多年,連大氣都不敢喘!”
多年來他們母子的風光,讓王妃和展星然黯然失色,這也是展星燦心中最後一道底線了。展鼇卻怪笑連連,“那又如何,我剛才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個王妃稍稍使了點兒小手段,你們母子就一個被打死,一個被困在這裏?他們那種人,是從心眼兒裏看不上你我,所以才會肆意妄為,使勁手段,為的就是讓我們生不如死!”
展鼇的話成功激起了展星燦的複仇之火,“大伯,既然你說有辦法,那就快點兒告訴我,我不願看他們多得意一天!”展鼇伸出大拇哥,“好,有誌氣!聽聞明日會開啟聖殿,我們必須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茅屋中暗潮洶湧,眾人卻懵然不知。按照鷹族的習俗,新娘子是要從母家出嫁的。黎晴雪早已沒了家人,師父又遠在千裏之外,所以王妃就特意讓人將院子裝飾一新,充作她的娘家。
“明日汗王和方暮去過聖殿,拜過祖先,迎親的隊伍就會圍著雪山轉上一圈兒,然後到這裏來接你!”王妃幾乎把黎晴雪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你隻需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著做最美的新娘子就行了!”
“多謝王妃替晴雪準備!”黎晴雪嬌羞萬分的道謝,王妃讓朝霞拿出一隻早就準備好的小木箱,打開看時,裏麵珠光寶氣,全是罕見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