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手術燈亮起,剛剛還有幾分騷動的醫院走廊,頃刻間寂靜的可怕。
厲漠謙走出充滿血腥味的手術室,倚著牆壁,臉上沒有任何神色。
直到,幾小時後,一名穿著手術服的護士匆匆從手術室推門出來,他才皺起了眉頭。
“如慧情況怎麼樣?”厲漠謙唰的下站直身體,沉聲問道。
“秦,秦小姐沒事,手術很順利。就是,厲太太……現在情況有些危急。”護士小聲回道。
秦小夢?
護士的話讓厲漠謙腦海裏反射性的就蹦出了這三個字。
“厲太太現在正處於大出血的危機階段,還請厲總趕緊簽下這份病危通知書,做好心裏準備。”
不容厲漠謙猶豫,護士急忙將病危通知書遞到他的麵前。
"病危通知書"五個大字,讓厲漠謙心不由得一緊,眼中充滿怒氣將護士手中的文件甩開:“什麼心理準備?要是你們連個秦小夢都保不住,我真的會考慮拆了這座醫院!”
被厲漠謙全身的戾氣驚嚇到,護士連忙跑進手術室。
整個走廊再次寂靜下來之後,厲漠謙才有些煩悶的從兜裏拿出根煙點著,猛的吸了一口,逐漸平穩了剛剛莫名的躁動。
腦海裏,竟然又閃過了秦小夢望向他的那個眼神。
痛恨,絕望到了極點。讓他心頭被深深撼動,無法平息。
“這隻是為了救如慧,秦小夢那樣自作自受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的。要不是她綁架了如慧引發心髒病,根本就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弄臍帶血。”
恰似催眠,厲漠謙低聲對自己說著,仿佛是要鞏固心底快要破土而出的什麼東西,死死攥緊了雙拳,薄唇緊繃。
腦海裏不斷將秦如惠那張虛弱的臉勾勒,重複起她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漠謙,其實我真的不怪姐姐的。她可能隻是一時衝動,才會這樣對我和孩子。我們開始就是愧對了她的,要不是為了用親人的臍帶血給我治心髒,姐姐也不會那樣懷孕……”
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的厲漠謙,神情有些麻木的低頭朝手掌看去,袖口沾染的點點血跡,使得他心狠狠抽痛了下。但卻將手掌更加握緊,渾身顫抖。
手術最終順利結束,秦小夢和秦如惠被先後從手術室推出。
比紙還慘白的秦小夢,讓厲漠謙有些不能自控的步伐上前,甚至是在看到她臉上狼狽的淚痕,就想要伸手去擦拭時。
身後傳來了一聲虛弱的叫喚。
“漠謙,姐姐還好嗎?她沒事吧。”
秦如惠的纖細聲音,讓厲漠謙的手僵在半空中顫抖了下,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眼神示意護士將秦小夢推走後,連忙轉身看向後麵的秦如惠,輕聲撫慰。
“如慧,你不用管她,這是她應該為你做的。現在你要關心的是你自己,醫生不是也說了嗎,隻要身體養好了,你懷寶寶的希望就能實現了。”
同樣也是滿臉慘白,可看起來更為嬌弱的秦如惠,卻絲毫引不起厲漠謙心疼的感覺。反而頻頻想起的,是剛剛秦小夢那張滿是淚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