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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落下,巍峨大山拔地而起,拴在太虛山底部的根根鎖鏈盡數繃直,密集的符文脈絡遊走在鐵鏈與大山之間,任其如何騰空也無法將鐵鏈崩斷……倒不如說,憑借小師弟當下的境界,能夠做到將整座太虛山原地抬起的地步,就已經是竭盡所能了,想要將之整個挪出城外,幾乎不可能。
至於理由,自然是因為體內的靈氣供不應求、以至於身體都被掏空了,仍然無法發揮出仙兵鎮嶽的全部實力。
但是,這都不要緊,因為他身邊站著一個人形自走靈氣提取機。
大師兄伸手按住小師弟的手腕,將體內雄渾的靈氣猶如醍醐灌頂般注入其體內,笑眯眯地道:“靈氣的問題完全不用擔心,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嘛……”
他說著,低頭看了一眼那頭飛升境鬼物周身纏繞的陰森鬼氣,撇嘴道:“實在不夠用的話,鬼氣也能湊合湊合的。”
小師弟聞言,渾身一個哆嗦,感覺握劍的手都有些不太穩了。
紅衣少女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把仙劍,輕抿嘴唇,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右臂,眉峰如山,聚成一團。
大師兄心有所感,騰出手臂輕輕拍了拍少女纖細的小腿,說道:“如果你想讓他們償還,我可以比玄夜做得更出色,甚至可以為你再一次逆轉整條光陰長河……”
少女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低垂,輕聲道:“不,那不是我想要的,我隻是有些困惑。”
“我們無法理解人類,就像人類也無法理解我們。”大師兄說著,輕輕揉了揉鼻子,笑道:“玄夜說的沒錯,他並沒有消失,他隻是沉睡在我心坎裏,時時刻刻在我耳邊低語……”
“他說,忤逆我們的,就該讓他們絕滅;傷害我們的,就該用血來償還。”
“他還說,神的禦座前不需要站著的人,他們要麼跪著,要麼去死。”
小師弟汗流浹背,被兩人的談話內容驚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哭喪著臉道:“大師兄,小師姐,你們說話小聲點,我怕!”
大師兄嗬嗬一笑,依舊源源不斷地往小師弟體內輸送著靈氣,打趣道:“怕什麼?又不會殺你滅口。”
小師弟冷汗直冒,目光死死地盯著身前的大山和盤踞在山上的鬼物,哆嗦道:“我都沒聽到!我什麼都不知道!”
大師兄收斂笑容,輕輕握住肩上少女的手臂,說道:“如果我想殺你,那麼你手中握著的那把劍,就是原罪。”
“想必它的來曆,你應該很清楚吧?”
小師弟咽了一口唾沫,看來當初契約鎮嶽的時候,在那個漆黑的意識空間裏所看到的一切,並非是劍靈老頭憑空捏造,僅聽大師兄說話的語氣,自己手中這把仙劍的主要成分是小師姐的手臂這一點就沒跑了。
一想到自己的本命飛劍是用人的手臂鍛造出來的,小師弟便有些毛骨悚然,滿腦子都是自己握著一根骨頭胡亂砍人的荒唐景象,再想到自己當初差點就對著鎮嶽撒了一泡尿,頓時感覺冒犯了可親可敬的小師姐,一時間想死的心都有了。
關鍵時刻,紅衣少女阻止了大師兄的恐嚇行為,俯身握住了小師弟高舉的仙劍劍身,說道:“這把劍裏寄宿著我曾用以敕令山河大地的力量,看到它現在的使用者是這樣溫柔善良的你,我已經很放心了,所以啊……再加把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