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的目光瞬間被吸引。
他在珍寶閣擔任二十年的掌櫃,眼光毒辣,商機敏銳。
隻匆匆一眼,就斷定出那細碎的寶石很不平凡,將那蔥綠高雅的翡翠,襯托得十分高貴華美。
款式簡約,卻令人驚豔,必然能脫穎而出。
“姑娘,你可否將珠寶給我看一眼?”王掌櫃從中看到商機,見珠寶已經被白薇收起來,頗為惋惜。“你有誠意與我們合作,我自當拿出十二分的真誠。抽三成利,是店鋪裏的規矩。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們可以折中一個法子,你開一個價,將珠寶賣給我們。至於是掙錢還是虧本,都與姑娘無關。”
白薇看著熱情的王掌櫃,他的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如何不知他之前提的要求,不過是想要她知難而退。如今見她真的有名貴的珠寶,再提寄賣就是自打耳光,才會換個說法。
按照他提出的方案,他們算是共贏。
不過這會兒白薇不會輕易答應,否則主動權仍是在王掌櫃手中。
“多謝掌櫃好意,我不喜歡強人所難。”白薇婉拒。
王掌櫃心裏癢癢的,迫不及待想知道那是什麼寶石,“姑娘若有其他的要求,大可提出來。我若是能做主,必定會答應。不能做主,會稟告東家,盡量滿足姑娘。”
他心裏已經有了算計,這套珠寶放在任何珠寶店裏,不愁賣不出去。
就他目前所知,京城都沒有這種東西。
獨一件,價格必定能炒上來。
就算賣不出高價,今後與白薇合作,他壓價也並不違約。
白薇看著眼底精光閃爍的王掌櫃,哪會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心中暗罵一句:老狐狸。
“姑娘,你這一套珠寶,能給我看一看嗎?”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白薇轉身看去,說話的是一位鶴發老夫人,生的慈眉善目,氣色紅潤,身子骨硬朗。左手被一位三十出頭的婦人攙扶,身後跟著兩個婢女。
王掌櫃見到老夫人,愣了一下,連忙起身道:“趙老夫人,您今兒怎得來了?可以派人通知一聲,我給您送去府上。”
“今兒天氣好,出來走動走動。”老夫人道:“你去忙,不用招待。”
王掌櫃笑容有一瞬的不自然,看一眼白薇,恭敬的說道:“您請坐。”
老夫人在婦人的攙扶下,坐在白薇旁邊的位置上,笑容和藹道:“我剛才看見那套珠寶,很別致,和其他的珠寶不同。”
白薇心裏思量一番,將木盒子打開,擱在桌子上,“老夫人,您請看。”
從她的夫姓與掌櫃的態度,白薇心中隱約猜到眼前這位老夫人的身份。
趙老爺的母親,她雕刻那尊玉觀音的正主兒。
老夫人伸出手,婦人拿出一副手套給她戴上,小心翼翼拿著吊墜。
托著翡翠玉石的纏枝紋鑲著細碎的金剛石,陽光折射下寶光流轉,璀璨奪目。
一點翠綠鑲嵌其中,似一汪碧水,一股清涼侵透心間,簡單清爽,又不失貴氣。
翡翠水頭足,金剛石肖似琉璃,卻又比琉璃剔透華美,算得上一件寶物。
老夫人越看越喜歡,詢問起婦人,“阿阮,你喜歡嗎?”
“母親,我覺得好。”趙阮一眼就相中了,蒼白透著病態的麵容露出一絲淺笑,“冒昧的問一下這位姑娘,這珠寶你從何處得來?”
老夫人愛不釋手,與趙阮的氣質般配。聞言,她不由抬頭看向白薇。
她穿著粗布衣裳,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綰著一根木簪,容貌倒是標致。裝珠寶的也是尋常的木盒,顯然與這珠寶並不相配,莫怪王掌櫃有些輕視她。
“您請放心,這珠寶來路正。”白薇苦笑道:“我大哥無意撞碎了別人的手鐲,已經賠了銀子,我見這玉是好玉,丟了太可惜,便想法子剔除裂痕,雕刻成耳墜與吊墜,也好彌補些損失。”
趙阮未料到會有這一樁官司,隻不過珠寶的來曆得問清楚,絕無冒犯之意。